远处的林间,一道黑影快速穿梭,枝叶被搅动得剧烈晃动,浓郁的戾气如同乌云般笼罩而来,那戾气比前几日追杀他的两个三级魂师更重,甚至带着几分淬了毒的黏腻感,让刚突破三级魂师的陆小峰心头瞬间揪紧。一场新的战斗,已在这僻静山林中避无可避。
陆小峰猛地攥紧手中的檀木剑,指腹蹭过剑身光滑的黑褐色木纹,掌心瞬间漫开清冽的木香。
这剑的来历藏着段小波折:前几次去魂兽谷采集魂草时,他在一处断崖边偶然瞥见石缝里卡着个东西,通体黑得发亮,像块被遗弃的玄铁,又像截烧透的老树根,若不是青芽的藤蔓灵活,带着他荡到崖边近距离查看,他根本不会在意。当时他试着刮了刮外层,竟发现里面的木质泛着贼亮的光泽,还从内部向外透着隐隐的亮闪,敲起来更是带着金属般的脆响,不似普通木头那般松软。就是这一眼,他突然生出个念头:与其总用那根磨手的木刺,不如把这东西打磨成剑,以后去魂兽谷也能有个趁手的家伙。
打磨时没找到锋利的工具,他盯着脖子上挂的青铜残片忽然有了主意,这残片边缘坚硬,说不定能当磨具用。果然,用残片刮削炭壳时快了不少,连剑身的木纹都被磨得愈发光滑,可没留神残片划到了手心,渗出的血珠滴在木头上,竟被瞬间吸收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没太在意,裹了点草药继续磨,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把这截雷击檀木打磨成如今的模样。
有了它,他再也不用攥着以前那根木棒子削的木刺,那木刺又糙又不好拿,每次挥砍都磨得手心发红,早在檀木剑打磨好的当晚,就被他扔进灶膛里烧了,连点火星都没剩下。他还特意找了块穿破的粗布,撕成布条拧成粗绳,把剑牢牢捆在背上,走起来就能像城里魂师背剑那样,既方便赶路,下次再去魂兽谷也终于有了底气。嘿嘿,越想越过瘾,如今这檀木剑泛着深褐光泽,虽没有他见过的那些魂师宝剑那么锋利,却比寻常木剑沉实得多,握在手里总觉得踏实。
此刻剑身从背后解下,沉甸甸压在掌心,十三岁的他挥剑时手腕仍会发酸,可他偏不肯改小,这剑是他往后去魂兽谷的依仗,改小了怕没力气砸退魂兽。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处还残留着突破时未散去的淡金色魂力余温,深褐色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清冽木香漫开,周围小飞虫果然不敢靠近,成了“无心插柳”的惊喜。脖颈间,那枚青铜残片贴着皮肤传来熟悉的微凉,手心当年被划到的地方,偶尔还会有点发痒,像是这剑和残片之间有了某种联系。这残片是第一次去魂兽谷前,母亲亲手挂在他脖子上的,说“带着能护你平安”,从那以后,他就从没摘下来过,连洗个澡时都小心翼翼护着。
他刚从魂兽谷外围采集完灵叶草,本想尽早赶回南城贫民区的家,母亲昨夜咳血又加重了,床头陶碗里还剩着半碗没喝完的草药,是他托杂货铺王婶代煎的。要不是这道黑影突然出现,他此刻早把檀木剑用粗布绳捆回背上,往家的方向赶了。
可眼下,他只能下意识将拇指抵向食指与中指,指尖青光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召唤青芽。那股戾气绝非普通魂兽所有,倒像是淬了怨毒的魂师气息,与前几日在万魂阁外挑衅他的赵天雷身边护卫,有着几分相似的阴冷。
黑影的速度极快,不过瞬息便已冲出树林,落在陆小峰面前三丈开外的空地上。那是个穿着黑色劲装的蒙面人,脸上只露出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睛,目光扫过陆小峰手中的檀木剑时,突然嗤笑出声:
“呦,陆小峰,你还会用剑呢?”他故意顿了顿,视线在剑身上来回打量,语气里满是嘲讽,“这木剑看着倒是沉,用着还趁手吧?别挥两下就砸了自己的脚。”
蒙面人手中的淬毒短匕轻轻晃动,匕尖的暗红色液体顺着刃口滴落,在地上腐蚀出小小的黑坑。陆小峰被说得脸颊发烫,握剑的手却更紧了,这剑是他用青铜残片一点点磨出来的,连手心的伤都成了印记,就算不是铁剑,也绝不是用来让人嘲笑的,更何况那根磨手的木刺早被他烧了,现在这把剑就是他最好的武器。他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没接话,只是将拇指更用力地抵向食指与中指,唇间无声默念“青芽”,指尖瞬间泛起柔和的青光,“青芽,。”
话音刚落,他肩头的青芽便舒展叶片,三根锋利的叶刃从边缘弹出,翠绿光芒在叶尖流转,将周围草木气息汇聚过来,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屏障。这是青芽在他突破后,悄然解锁的“叶刃防护”技能,木系魂力的防御性比以往更强。与此同时,胸口魂印微微发烫,冰魄鱼的意识顺着魂契传来,那是一种冰凉的警觉,淡蓝色魂力在魂印表面轻轻跳动,仿佛在提醒他,蒙面人的魂力波动比之前的黑影更浓郁,绝不能大意。
蒙面人见陆小峰不说话,只当他是心虚,冷哼一声:“装什么哑巴?赶紧把你脖子上挂的青铜残片交出来,饶你不死。不然等会儿我把你这破木剑劈成柴火,看你还怎么装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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