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六年(1856年),当太平天国的烽火在江南大地熊熊燃烧,清廷焦头烂额之际,蛰伏已久的英、法两国,终于寻到了挑起事端的借口。珠江口的炮声打破了东南沿海的宁静,一场名为“修约”、实为掠夺的侵略战争,悄然拉开序幕。彼时的大清王朝,内有太平军的凌厉攻势,外有列强的虎视眈眈,已然陷入了内忧外患的绝境。
一、亚罗号事件:英夷寻隙启战端
咸丰六年十月初八,广州珠江口的水面上,一艘名为“亚罗号”的商船正缓缓停泊。这艘船看似普通,实则是一艘登记在英国名下、实则由中国人操控的走私船。船上的水手,大多是往来于沿海的惯犯,平日里专做些偷税漏税、贩卖鸦片的勾当。
当日,广东水师千总梁国定率领兵勇,奉命在珠江口巡查走私。见“亚罗号”形迹可疑,梁国定当即下令登船搜查。兵勇们在船上搜出了一批违禁物品,还抓获了十二名涉嫌海盗行径的中国水手。
这本是一起再寻常不过的缉私行动,却被英国驻广州领事巴夏礼视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巴夏礼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往广东水师衙门,气势汹汹地提出抗议。他声称,“亚罗号”是英国船只,广东水师登船抓人,是对英国国旗的侮辱,更是对《虎门条约》的公然违背。
巴夏礼的指控,纯属无稽之谈。彼时,“亚罗号”的英国登记证早已过期,船上也根本没有悬挂英国国旗。可巴夏礼却故意无视这些事实,狮子大开口,要求清廷立刻释放被捕水手,还需由两广总督叶名琛亲自出面道歉。
叶名琛是个典型的封建官僚,昏聩无能又刚愎自用。他深知清廷如今内忧外患,不愿与英国再起冲突,竟真的下令释放了十二名水手。可巴夏礼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水手,而是为了挑起战争。他借口清廷道歉不够“诚恳”,悍然拒绝接受释放的水手。
十月二十三日,英国海军上将西马糜各厘率领三艘军舰,突然闯入珠江,炮轰广州城。一时间,珠江口炮声震天,火光冲天。清军的炮台不堪一击,很快便被英军摧毁。英军一度攻入广州外城,焚烧了两广总督衙门,抢掠无数。
“亚罗号事件”,不过是英国人为发动战争编造的借口。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扩大在华的侵略权益——不仅要打开更多通商口岸,还要让鸦片贸易合法化,更要获得在华的领事裁判权。
二、马神甫事件:法夷趁火亦打劫
英国的炮声尚未平息,法国便紧随其后,跳出来趁火打劫。而法国的借口,便是所谓的“马神甫事件”。
咸丰三年,法国天主教神甫马赖,违反清廷禁令,私自潜入广西西林县传教。马赖在西林县,不仅非法发展教徒,还勾结当地恶霸,欺压百姓,强占民田,甚至干涉地方行政,惹得民怨沸腾。
西林知县张鸣凤,是个刚正不阿的官员。他得知马赖的种种劣迹后,勃然大怒。咸丰六年正月,张鸣凤下令将马赖逮捕归案。经过审讯,马赖的罪行确凿无疑。张鸣凤依法将马赖判处死刑,就地正法。
这本是一起维护地方治安的正义之举,却被法国政府当作了侵略的借口。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得知马赖被杀的消息后,大喜过望,直言“这是一个极好的战争理由”。他立刻联合英国,组成英法联军,以“为马赖报仇”为名,共同出兵中国。
法国的野心,丝毫不亚于英国。他们不仅要求清廷赔偿巨款,还要允许天主教在华自由传教,教堂和教产需得到清廷的永久保护。更重要的是,法国想借着这次战争,与英国平分在华的侵略利益,在远东地区树立自己的霸权。
英、法两国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他们商定,先联手攻打广州,再挥师北上,直逼天津,逼迫清廷签订不平等条约。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向风雨飘摇的大清王朝袭来。
三、联军北上:津门城下逼签约
咸丰七年十二月,英法联军五千余人,在广州城外会合。此时的广州城,早已是一座孤城。叶名琛既不派兵增援,也不组织百姓抵抗,反而沉迷于占卜算卦,妄称“过了十五日,英军自会撤退”。
十二月二十五日,英法联军对广州城发起总攻。清军士兵虽奋力抵抗,却因武器落后、兵力悬殊,根本不是联军的对手。仅仅两日,广州城便宣告陷落。叶名琛被联军俘虏,后来被押往印度加尔各答,最终客死他乡。
英法联军占领广州后,并未停下脚步。他们知道,广州的陷落,还不足以让清廷彻底屈服。咸丰八年四月,英法联军的舰队浩浩荡荡地驶入渤海湾,直抵天津大沽口。
大沽口是天津的门户,也是北京的屏障。清廷得知联军北上的消息后,惊恐万状。咸丰帝急忙派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为钦差大臣,前往天津与联军议和。
英、法两国狮子大开口,提出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增开牛庄、登州、台湾、淡水、潮州、琼州、汉口、九江、南京、镇江为通商口岸;外国公使可进驻北京;赔偿英国白银四百万两,法国二百万两;鸦片贸易合法化;允许外国人在中国内地游历、传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