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锦姝正在教宸哥儿认雪地里的红梅,秋竹忽然进来禀报:“娘娘,春和殿派人来报,说五殿下今日精神大好,能自己抓着拨浪鼓玩了,瑾昭仪特意让来人告知娘娘,让您放心。”
锦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就好。让来人回去转告瑾昭仪,好好照料,冬日里切不可让五皇子再受风寒。等他彻底痊愈,我会让人送些孩童玩物和上好的暖绒过来。”
“是。”
秋竹退下后,沈昭怜笑道:“看来这瑾昭仪是真的转了性子,连五皇子的近况都特意派人来禀报,倒是比从前贴心多了。”
“说不定只是暂时明白了,如今什么对她最重要。”锦姝抱着宸哥儿,轻轻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手,“要是她能一直这般安分,这后宫便能多一份安稳。”
正说着,窗外的雪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晕,暖融融的。
锦姝望着那明媚的阳光,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希冀。道路该通了吧?远方的人,也该继续赶路了。
她低头看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宸哥儿,眼底满是温柔。
阳光漫过宫墙,将凤仪宫庭院里的积雪染得透亮,檐角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滴答滴答往下淌着融水。
宸哥儿被锦姝抱在怀里,小手指着雪地中啄食的麻雀,咯咯直笑,软糯的笑声惊飞了雀儿,也冲淡了殿宇间连日来的沉郁。
“娘娘,定国公府来人了。”秋竹快步进来,语气带着难掩的轻快,“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说有世子爷的亲笔信送来。”
锦姝抱着宸哥儿的手臂微微一紧,眼底掠过亮色,连忙道:“快让她进来。”
那丫鬟捧着个密封的锦盒,规规矩矩行了礼,将盒子奉上:“回皇后娘娘,这是世子爷在怀州城外官驿写的信,特意叮嘱奴婢务必亲手交到娘娘手上。夫人还说,世子爷与沈大人已顺利抵达怀州府,沿途并无波折,让娘娘安心。”
锦姝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微凉的木质纹理,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拆开信封,谢予怀苍劲的字迹跃然纸上,言简意赅地说着行程顺遂,怀州士族暂时安分,漕运整顿已初步铺开,末了依旧是叮嘱她保重自身、护好宸哥儿,勿要牵挂。
“知道了。”锦姝将信纸折好贴身收好,对那丫鬟道,“回去转告你家夫人,世子爷安好,本宫便放心了。让她也多保重,府中之事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好生照料祖母与母亲才是。”
丫鬟应声退下,沈昭怜凑过来笑道:“这下可算能松口气了吧?我就说大哥与二哥办事稳妥,定能逢凶化吉。”
锦姝点头,望着怀中宸哥儿天真的面庞,唇角漾开浅淡的笑意:“他们安好,便是最好。”
……
——
又过了些时日,姜止樾踏入暖阁时,身上还带着外头的清寒,目光扫过锦姝与宸哥儿,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他大步上前,接过锦姝怀中的宸哥儿,高高举过头顶,引得孩子发笑。
“怀州急报刚递到御书房,”姜止樾抱着宸哥儿坐下,语气带着欣慰,“予怀与知昀已顺利接管漕运事宜,首战告捷,拿下了两个暗中囤积粮草、阻挠整顿的小士族,震慑了不少观望之辈。”
锦姝闻言,心中愈发安定,“这般快。大哥刚直,知昀缜密,两人相辅相成,果然能稳住怀州局面。”
“我也是这般想。”姜止樾低头逗着宸哥儿,指尖划过孩子柔软的脸颊,“待漕运步入正轨,便让他们缓缓图之,不必急于求成。你兄长在信中,倒是反复叮嘱我,让我多照拂你与宸哥儿。”
锦姝心中一暖,轻声道:“你日理万机,不必为事事费心。如今后宫安稳,宸哥儿康健,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姜止樾抬眸看她,目光深邃如潭:“你总说安稳便好,可这后宫的安稳,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前些日子五皇子那场病,你通宵调度,稳住人心,若换了旁人,未必能做得这般周全。”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宸哥儿的小手,“我知道,你在这宫里,步步都走得仔细。”
“这是我的本分。”
“本分之外,你还担了太多。”姜止樾将宸哥儿放回锦姝怀中,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予怀在信里提,容氏将定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族中那些难缠的老夫人都赞她沉稳。你教出来的人,果然不同。”
锦姝笑了笑,“我并未教她什么,她本就聪慧,只是初嫁时难免拘谨,如今摸清了府中脉络,自然能得心应手。大哥有她相助,在怀州也能少些牵挂。”
正说着,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秋竹捧着个描金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两碗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甜香袅袅。
“陛下,娘娘,刚炖好的,用些暖暖身子吧。”秋竹将羹碗摆上小几,轻声退了出去。
姜止樾舀了一勺,入口温润清甜,看向锦姝道:“这羹里的莲子,是你让人去西郊荷塘采的新莲?比御膳房的更软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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