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梭冲出天牢上方的净空通道,像一柄逆刃的银梭,划开薄雾。
徐泽希靠在舷窗边,指尖轻敲扶手,节奏与引擎共振——
哒、哒、哒,每一声都是一枚棋子落盘。
银发被晨光镀上一层冷冽的锋,紫眸低垂,映出腕间终端里那份加密卷宗:
【雌性绑架案·涉案星域分布图】
红点在星图上星罗棋布,像一串散落的血珠,一路溅到内阁与军部的交界线。
他合上文件,抬眼望向远处浮空宫阙……
皇权仍稳若恒星,他的父亲徐宥安鬓边未见霜,声线如战鼓,朝会之上一个眼神就能让群臣俯首。
也正因如此,储君之剑被镶在剑鞘里,刃口只许露三分。
“储君”二字,听起来尊贵,实则是一道枷锁。
没有御前手谕,他调不动军部核心舰队的哪怕一艘补给艇;
没有内阁联名,他开不了跨星域的特赦或清剿令。
这一次,林晓被绑,线索一路撕到“天狼”与黑市,却也在某颗政要星上戛然而止——
像有人提前按下消音键。
徐泽希嗤笑一声,笑意冷得舷窗结了一层细霜。
“连根拔起?”
他低声复述副官的话,嗓音里带着金属磨刃的涩,“父皇尚在壮年,根须扎得太深,拔得太狠,会连龙椅一起掀翻。”
但——
紫眸微眯,光幕切换,两份档案并排悬浮:
【军部·第二战区总元帅:徐凛】
——皇叔,手握远征军七成兵力,向来厌憎内阁对他“军费黑洞”的指责。
【内阁·首辅:周庭珂】
——文官集团首领,与军部势同水火,却极度在意“雌性保护法案”的舆论风向。
棋子就摆在那里,只等他伸手。
军部的刀,内阁的笔——
只要撬动其中一方,他就能在棋盘中央切开一道裂缝,让储君之剑真正见血。
“殿下,回宫还是去军部大楼?”副官低声请示。
徐泽希收回指尖,在扶手上一按,飞梭转向,舷窗外浮空宫阙被甩成一道金线。
“去军部。”
他声音轻,却像寒刃贴上喉结,“先借皇叔的刀,把露在地面上的根,一刀剁了。”
雾被引擎撕碎,朝阳升起,紫眸深处映出一线锋芒——
那是储君第一次,主动把“储”字,改写成“夺”。
……
飞梭在草坪上熄火时,暮色正一层层落下。
周渊宇抱着林晓步出舱门,披风与长发被风掀起,像一面白底银纹的旗。
臂弯里的人半阖着眼,额前碎发随着呼吸轻扫他锁骨——从起飞到降落,她没被放下过,一次也没有。
白诺早已候在玄关,白色衣服服外套脱了,只穿一件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还沾着水迹的肌线。
餐桌方向飘来过油香:清炖青樱骨汤、甘蓝卷、月纱芦笋虾仁——全是她爱吃的。
他原打算等人一落座就端汤,可门一开,就见周渊宇把人整个裹在怀里,步子稳得像抱着易碎古瓷。
“给我。”
白诺上前,伸手去接,声线压得低,却掩不住狮科兽人特有的燥闷。
周渊宇侧身,一步让过,嗓音淡而笃定:“她刚说没胃口。”
“那是她困得顾不上胃口!”
白诺拧眉,琥珀色瞳仁在玄关灯下缩成细线,指节因落空而攥得咯吱响。
翰墨也从厨房出来,粉蓝长发还沾着蒸汽,红眸掠过两人,眉梢挑了下,没吭声,只把擦手毛巾往台上一扔,跟了上去。
楼梯宽,三个雄性却排成一列纵队——
最前,周渊宇臂弯稳如手术台;
中间,白诺低声骂咧,却刻意放轻靴跟,怕震醒她;
最后,翰墨双手插兜,精神力丝线悄然放出,托住林晓垂落的鞋跟,免得磕到栏杆。
三楼主卧的门被周渊宇用脚背顶开。
室内只留一盏壁灯,暖黄光晕像蜜糖浇在木质地板上。
他将人放在床中央,替她解披风扣,又拉过薄毯——动作细致得仿佛正在进行缝合最后一针。
白诺倚在门框,抱臂,嗓音闷声闷气:“我刚做了一桌子菜,结果她连味都没闻。”
翰墨走到床尾,把林晓的靴抽出,顺手摆正,才抬眼:“等她醒,再热一遍。”
语气淡,却透出同样的无可奈何。
周渊宇掖好被角,回身,目光掠过两人——
白诺的琥珀瞳还燃着燥火,翰墨的红眸则掩在微湿刘海后,像两粒被水气磨钝的石榴籽。
他声音压到最低,却带着医官特有的命令感:“下去把汤保温,她醒了要喝。”
说罢,他俯身,在林晓额前印下一枚极轻的安抚吻,像给病人盖下“已处理”的印章。
白诺看得牙痒,却到底没冲上去抢人,只狠狠扒了扒自己的金发,转身往楼梯口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
“操,我下次一定先煮汤再打仗……”
门被轻轻带上。
三楼重归安静,只剩壁灯在墙面投下一圈温柔的光晕,像替沉睡的雌性守夜,也替门外那三头雄性,把未说出口的焦躁与心疼,一并调成最低音量。
【桃花溪庄园·第三日清晨】
晨光像被稀释的蜜,沿着三楼长廊缓缓淌入。
林晓睁眼时,窗帘正被风鼓起,露出外头晶亮的露珠——她眨了眨眼,脑子还停留在“昨晚”这个概念里。
毛绒拖鞋在床边排得整齐,她踩进去,兔耳随步伐一颠一颠,像两只没睡醒的守护兽。
楼梯转角,时钟指向七点整,可壁钟下方的电子历却默默闪着:+3 Day。
她没注意。
一楼大厅,白诺正端着咖啡,金发乱得似刚打完滚;翰墨窝在沙发里看晨间新闻,粉蓝发尾垂到锁骨;周渊宇背对楼梯,白大褂袖口挽起,正往记录板里敲数据。
“早呀。”
林晓挥手,嗓音带着刚醒的软,像夹了奶泡。
三道视线同时抬起——
咖啡杯在半空僵住,晨间新闻被按下暂停,记录板“啪”一声合拢。
白诺最先开口,声音却卡在喉咙,只挤出一声沙哑的“早……”
周渊宇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白大褂下摆扬起冷冽的弧度。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问句落下时,他连等待的间隙都没给,直接俯身——一手穿过膝弯,一手揽背,将人打横抱起。
兔耳拖鞋在空中晃了晃,差点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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