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站在走廊尽头,目光越过半开放式楼梯,投向厨房那道亮着暖黄灯带的门缝——锅铲轻碰声隐约可闻,像某种小动物在深夜独自舔舐伤口。
她喉头动了动,把一句无声的“谢谢”咽回去,转身按下电梯键。
——上一次半夜摸进厨房,她连鞋都没穿,就是怕电梯“叮”一声吵醒谁;如今同样夜深,却不必再踮着脚尖。
家里亮着灯,醒着人,她也可以光明正大使用属于自己的轨道。
电梯门无声合拢,轿厢内灯光柔暗,数字从“1”跳到“2”不过三秒,却足够让她心脏多跳两下。
门开,走廊静谧,地毯吸走脚步,只剩睡袍下摆拂过空气的细微沙沙。
她慢慢走到周渊宇房前,指尖在门板上空悬停……
斗争三秒,她吐出一口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气,指节终于落下。
“笃、笃——”
声音不大,却像敲在自己心鼓上,震得耳膜发热。
门后,脚步声由远及近,锁舌“咔哒”一声转动——
林晓下意识挺直脊背,指尖还停在半空,灯光从他房内泻出,将她披散的头发镀上一层柔亮的银。
她抬眼,正好对上那双带着微讶、却比夜色还温柔的绿眸。
门开的一瞬,走廊的暖光倾泻而入,正落在周渊宇肩头——发梢还滴着水,顺着锁骨滑进浴巾边缘,在胸膛上拖出一条细细的光痕。他似也没料到敲门声来得如此急切,另一只手还抓着毛巾,停在半空,绿色瞳仁里掠过短暂的错愕:
“……晓晓?”
林晓的视线先是撞进那片带着水汽的皮肤,随后像被烫到似的往下飘——却又不由自主飘回来:军医常年无影灯下练出的线条,精瘦而紧致,胸腹起伏间,人鱼纹若隐若现。
她耳尖“唰”地染上霞色,心里直嘀咕: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可眼睛还是悄悄多瞄了两眼——毕竟,平日里被白大褂遮得严严实实的风景,突然毫无预兆地袒露在眼前,冲击力实在超标。
周渊宇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点几不可察的弧度,既不退回房内,也不急着拢紧浴巾,反而微微侧身,让出门口的空间,声音低而温和:
“要进来么?外面走廊……有点凉。”
林晓这才想起自己还站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连忙点头,声音轻得像猫:“……好。”
她跨过门槛,擦肩而过时,带起一阵淡淡的果香与沐浴后的潮热。
门在身后无声阖上,落锁的“咔哒”轻响,像把这一刻的羞涩与悸动,一并锁进了静谧的室内。
门扉在背后合上,落锁声轻得像心跳的余韵。林晓站在原地,视线穿过仍带潮气的空气,悄悄打量——
房间主色是冷灰与深靛,窗帘合得严密,只留一条缝隙,让外圈的夜灯透进一线银白。
家具线条利落,棱角被隐藏灯带柔化;书墙高至天花,一排排医科典籍与军用档案并列,书脊编号整齐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合金工作台——显微镜像安静的黑色月亮,旁边是折叠光屏与便携式手术舱,冷光指示灯一闪一灭,仿佛随时准备苏醒。
空气里有淡淡的冷杉与消毒水味,混着他刚沐浴后的水汽,像雪地里升起一缕温泉雾。
周渊宇将毛巾搭在颈侧,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锁骨,没入围巾边缘。
他朝她抬了抬下巴,声音低却温和:“随便逛,里面的东西都可以动。我去把头发处理一下。”
话落,他转身进了洗浴间,门留了一道缝,里面传来吹风机的低沉嗡鸣,像远处夜航舰的引擎。
林晓这才悄悄呼出一口气。
她沿着书墙走,指尖偶尔掠过冰凉的书脊,目光扫过那些晦涩的拉丁药名与军用编号,最后停在工作台——
显微镜头下,一片尚未收起的载玻片泛着幽蓝,像是临时中断的实验。
她没敢乱碰,只把双手背到身后,像参观博物馆的小游客,眼睛却亮晶晶的……
虽然周渊宇表明了可以随便逛随便动,但林晓也没有随意妄为,万一碰坏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吹风机的嗡鸣戛然而止,浴室门被推开。冷白灯光先泄出来,接着是周渊宇——白大褂已披在肩上,扣子只系到第三颗,领口敞着一点,锁骨下的水痕未干,像一条蜿蜒的小河。
白色短发还滴着水,额前几缕黏在一起,衬得绿眸愈发清亮。
林晓背着手站在工作台前,像参观博物馆的学生,听见脚步声立刻抬头。
视线先是撞到那片敞开的领口,又慌乱地滑向地板,耳根悄悄升温。
“……你的房间,有点冷清。”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惋惜。
周渊宇随手把毛巾搭在椅背,走到她身旁,距离半步,冷杉与沐浴后的水汽一起笼下来。“我对这些没要求。”他声音低,却温和,“你还看到哪里不好?”
林晓眨了眨眼,目光掠过那些整齐到近乎刻板的书脊,急忙刹住话头——再挑剔下去,倒像她要替他重新装修。她转而抬眸,直入主题:“你找我有事吗?”
周渊宇挑眉,绿瞳里浮起一点极浅的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林晓被这句反问噎住,唇瓣动了动,最后只吐出一句含糊的“没有呀”,尾音软得像猫,却带着一点被宠惯的理直气壮。
“没有呀”三个字还带着软糯尾音,周渊宇已轻笑一声,侧身让出沙发主位,抬手朝她招了招,示意她过去。
林晓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走过去,裙摆刚掠过茶几边缘,臀尖还未沾到皮质沙发面……
腰间忽然一紧——雄性的手臂像早已等在那里,稳稳一环,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冷杉与沐浴后的水汽瞬间包围了她,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烫得她耳尖发红。
周渊宇低头,声音贴在她耳侧,低而认真:“会反感我这样吗?”
林晓被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心跳失序,指尖下意识攥住他肩头的衣料。抬眸对上那双带着微微笑意的绿瞳,她诚实又轻缓地摇了摇头——
“不会。”
话音落下,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却克制地停在让她舒适的力度。他胸腔里传来一声极低的叹息,像夙夜未眠的人终于抓到一盏暖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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