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在乡下,四周环山,外面的温度比城市里的温度要低得不少。
四人拿着板凳在院子里坐着,外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讲着村里过去的趣事,什么谁家的牛跑丢了,最后在山上找到了;谁家的鸡半夜打鸣,闹得全村不安宁。
晚风缓缓吹过,山间的凉意渐渐漫进小院,林初月下意识裹紧了外套。注意到她的动作,陈予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听着外婆的唠叨,林初月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多出的外套。
一旁的江婉见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心中不禁想着如果陈予以后是自己的女婿该会有多好。
想着想着,她起身回屋去拿烧着薄荷的水壶。
外婆摇着蒲扇,声音在虫鸣中格外清晰:“老李头家的黄牛去年跑丢那次,全村人举着火把上山找...”扇面拍打蚊虫的声响混着故事节奏,“结果那畜生躲在野柿子林里,啃得满嘴都是黄汁。”
江婉走出来,笑着给几人倒了杯薄荷茶。
茶水在月光下泛着浅碧的光,陈予接过杯子时,指尖在杯沿停顿了一瞬,那是林初月小时候专用的青瓷杯,杯底还磕了道小缺口。
“后来呢?”林初月两只手捧着温热的薄荷茶杯,两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后来啊...”外婆突然拍了下陈予的肩,“多亏你们小时候带小予过来玩时教的法子,在牛棚撒盐。那畜生半夜自己溜达回来了!”
林初月惊讶地转过头看向陈予,这才发现陈予身上的外套不见了,自己身上莫名多出一件外套,心中顿时一暖。
这时,大黄狗突然竖起耳朵。远处传来的声响,像竹竿敲击树干。
“张家的傻小子又来了。”外婆起身从灶台端出个粗瓷碗,“天天这个点来讨薄荷糖。”
月光下走来个高大的身影,大约十四五岁的青年咧着嘴笑,手里攥着几支野菊花。
陈予突然绷直了脊背,想起这是当年总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的鼻涕娃阿旺。
“月...月姐?”阿旺的视线在林初月脸上停留几秒,突然转向一旁的陈予,“陈哥!”他兴奋地比划着,“枪!枪!”
江婉在一边轻声解释,“前年修水库时,他跑去帮忙,不小心被石头砸了头...”
陈予起身接过阿旺手里的花,从口袋摸出颗水果糖。阿旺却执拗地拽他衣角,“后山...枪...”
“他想说你们当年埋的。”外婆把薄荷糖塞进阿旺手里,“去年发大水冲出来个铁皮盒。”
林初月呼吸一滞。那是小学毕业的夏天,他们埋下的许愿瓶,里面装着...
“都在灶屋搁着呢。”外婆指了指里屋,“阿旺当宝贝似的,天天跑过来擦。”
林初月心中一动,她起身朝着灶屋走去,陈予见状也跟在她身后。
灶屋的角落里,那个铁皮盒安静地躺在那里,虽然经历了大水的冲刷,有些生锈,但依然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林初月缓缓蹲下,轻轻拿起那个盒子,指尖摩挲着它的表面,仿佛能感受到当年他们埋下它时的那份期待与纯真。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里面的纸条已经有些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上面的字。
那是他们小时候写下的愿望,有的幼稚可笑,有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林初月的视线落在一张纸条上,上面写着:“我希望能一直和小月亮在一起,就像夜空中永恒的星辰与月亮,彼此辉映,永不分离。”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陈予,发现他也正专注地看着纸条,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小时候你那么有才华?”她强装镇静地开口。
“那倒没有,看到一本书上写有我就抄了。”
林初月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趣道:“哟,还会抄书了。”
陈予看着她,突然认真地说:“虽然是抄的,但这话也是我当时的想法。”
亦是现在。
林初月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不敢看陈予的眼睛,低下头继续翻着盒子里的纸条。
这时,一张纸条飘落在地上,陈予弯腰捡起,看到上面写着林初月的工整的字迹:“我想和陈予永远做好朋友,一起看遍世间美景。”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林初月抬起头,正好对上陈予的目光,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江婉和外婆在外面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江婉轻声说:“看来这俩孩子有戏。”
外婆笑着点点头:“是啊,这么多年的情谊,也该开花结果了。”
林初月和陈予在灶屋里待了很久,直到月光变得更加柔和,才慢悠悠地走回到院子坐下,继续听外婆讲故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婆的故事也渐渐地讲到尾声:“...所以说啊,该回来的总会回来。”她的蒲扇“啪”地放在院子的桌上,“就像后山的柿子,经了霜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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