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漫天飞雪如鹅毛般飘落,路边的树挂满了积雪,但车里的人心情却都很是不错。
林知意靠在柔软的靠背上,沈望舒时不时帮她拢拢围巾,又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着凉。
她深吸了一口气,车厢里没有了消毒水的味道,没有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只有母亲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还有顾修远偶尔透过后视镜投来的温柔目光。
顾时雨从副驾驶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
“二嫂,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你也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几天林知意的消瘦,疲惫顾时雨也是看在眼里的,她格外的心疼林知意。
沈望舒也点头:“是啊,家里清静,没人打扰,比医院住着舒坦多了。”
林知意看着窗外的雪景,听着家人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
虽然回家后还是要全卧床,但一想到能躺在自家热乎乎的炕上,围着温暖的煤炉,没有病房的嘈杂、寒冷和无休止的折腾,能安安稳稳睡个囫囵觉,她就觉得满心欢喜。
顾修远通过后视镜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脚下的油门踩得更稳了。
吉普车稳稳停在部队家属院的青砖平房前,雪粒子打在车窗上沙沙作响。
顾修远先熄了火,推开车门时一股寒风裹着雪沫涌进来,他立刻转身挡在车边,抬手给林知意拢了拢围巾,声音温柔:
“我抱你下来,闭眼靠紧我,别吹着风。”
沈望舒在身后轻轻扶着林知意的肩背,帮她调整好姿势。
顾修远俯身,双臂稳稳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起,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林知意下意识收紧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煤油气和皂角香,混合着雪后的清冽气息。
她微微抬头,恰好撞见顾修远紧绷的下颌线,睫毛上还沾着几粒未化的雪沫,侧脸轮廓在雪光映衬下愈发硬朗。
这些天他日夜操劳,眼底的红血丝还未褪去,却依旧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林知意心里一暖,耳朵尖不受控制地红了,悄悄把脸往他颈窝埋了埋,指尖轻轻攥着他的领口。
顾修远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带羞,嘴角不自觉漾起笑意,脚步放得更缓,踩在积雪覆盖的台阶上,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扎实。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煤炉里的火苗正旺,把屋子烘得暖意十足,炕上早已铺好了厚厚的棉褥和崭新的被单。
他小心翼翼地将林知意放在炕上,动作轻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刚要直起身,林知意的手还下意识环着他的脖子,指尖微微发烫。
顾修远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松开些,我给你盖被子。”
他的声音放得极柔,林知意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脸颊也染上一层薄红,乖乖躺好任由他给自盖好厚棉被,只露出一张笑意浅浅的脸。
刚安置好,院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赵秀莲爽朗的声音:
“知意在家吗?听说今天出院了,我来看看。”
顾修远刚要起身开门,翟秋燕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知意,我带了点自家晒的红枣,给你补补身子!”
林知意想坐起来,顾修远立刻按住她的肩:“躺着别动,我去开门。”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赵秀莲和翟秋燕拎着布包站在雪地里,脸上满是关切。
“快进来暖和暖和,外面雪大。”
顾修远侧身让她们进屋,顺手接过翟秋燕手里的布包。
赵秀莲一进屋就直奔炕边,见林知意躺着,连忙放轻声音:
“我的乖乖,可算回来了!在医院遭罪了吧?看这小脸瘦的,下巴都尖了。”
她伸手想摸林知意的额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缩了回去,“我手凉,可别冻着你。”
翟秋燕挨着炕沿坐下,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一颗颗饱满的红枣:
“这是我秋天晒的,甜着呢,你泡水喝或者煮粥都好,补气血。”
林知意看着她们熟悉的笑脸,心里暖暖的,轻声道:
“让嫂子和秋燕惦记了,我没事了。”她抬手想拢了拢头发,动作还有些无力。
“累就对了!医院那地方哪能睡踏实。”
赵秀莲叹了口气,“我上次感冒住院,隔壁床打呼噜跟打雷似的,我整宿整宿睡不着。你怀着双胎,肯定更难熬。”
翟秋燕点头附和:“是啊知意,你可得好好歇着。顾团长对你可真好,听说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们都羡慕呢。”
顾修远端来两杯热水递过去,在炕边坐下:“她遭罪了,我多照顾点是应该的。”
他看向林知意,眼底满是宠溺,“要是累了就别硬撑着,跟嫂子们说说话解解闷就行。”
林知意浅浅笑了笑,跟她们聊起医院的小事,说医生护士都很照顾,说妈妈每天送来的鸡汤很暖,唯独没提自己夜里睡不着、胳膊输液肿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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