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府
萧羽迎上前,语气带着难掩的焦灼:“哥,你可算回来了!父皇他……”
萧越抬手打断,神色沉静无波:“我已知晓。”
“他这是摆明了偏帮二哥,处处打压我们!”萧羽攥紧衣袖,声音里添了几分急切,“哥,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该如何应对?”
“一切照旧。”萧越缓步落座,指尖叩了叩桌面,“忘忧楼的生意与情报网运转如常?还有我们安插进军营的人,进展如何?”
忘忧楼是萧越早年命影宗所建,明面上收留孤儿、经营商事,暗地里却织就了一张遍布朝野的情报网。那些被收留的孤儿长大后各奔四方,或入仕、或从商,亦有不少投身军营——往日明德帝对他防备甚严,唯有当年百里东君出事,明德帝趁机收拢镇西侯府兵权、收服破风军之际,萧越才觅得机会,将心腹安插其中。
萧羽松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蜡封竹牌,递了过去:“都顺顺利利。忘忧楼上月胭脂、茶叶两桩生意回款翻倍,江南那边还截获了三州官员贪墨的密函,已抄送御史台。军营那边更有进展,阿七已升为破风军百夫长,麾下管着五十号人,皆是我们调教出来的死士;还有负责粮草库的老幺,借着清点军备的由头,摸清了西营半数兵器的存放方位,连守城令牌的轮换规律都记下来了。”
萧越接过竹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细密的刻纹,眸色微沉:“让阿七收敛锋芒,先站稳脚跟,不必急于求成;老幺那边,切记不可暴露。”
“明白,我这就让人传信。”萧羽点头应下,转身便要唤暗卫,却被萧越抬手止住。
“不急。”萧越将竹牌收入怀中,“先说说萧楚河的事。”
“哦对!”萧羽想起方才未尽之言,“萧楚河有消息了。他开了家叫雪落山庄的客栈,生意萧条得很,瞧着受了不少苦楚,好像他的武功也没了。”
萧越眉峰未动,淡淡道:“不必理会,派人盯着便是。”
“我原以为你会出手救他。”萧羽面露诧异。
“他用不着我救。”萧越语气微凉,“父皇的流放,实则是护他周全。是他自己狂妄,孤身上路连护卫都不带,落得这般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萧羽沉吟片刻,压低声音:“哥,你说劫杀他的人,会不会是二哥?”
他们早已查到,萧楚河遇劫那日,萧崇的师父——怒剑仙颜战天,曾悄然离城。
萧越抬眸,目光深邃:“是不是都与我们无关,他们的恩怨自会了结。”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郑重,“我的底线,是二哥不能死。”
“我明白了,会多派人留意二哥的动静。”萧羽应声,忽然想起一事,补充道,“对了,方才暗卫来报,二哥昨日去了趟太傅府,似乎在商议赈灾粮款的事,听着像是与户部起了争执。”
萧越指尖一顿:“让暗卫盯紧户部那帮人,二哥正直,怕会遭人暗算。另外,告诉忘忧楼那边,若二哥需要周转,暗中接济便是,不必留名。”
“好。”萧羽心中清楚,萧越为何这般维护萧崇——当年若不是萧崇相护,他们兄弟二人早已死在了那几个欺辱他们的皇兄手上。萧越锋芒毕露,萧崇端方君子,朝堂之上因明德帝的制衡而针锋相对,可一旦关乎北离国泰民安,二人便会同心协力。这兄弟间的争斗,从来只限于彼此,从未累及无辜、动摇江山根基,这便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匪寨
萧越立于尸横遍野的匪寨前,玄色战袍染着血污,墨发被风掀起,眼底无半分温度。幸存的匪徒瘫在地上,连磕头都带着颤抖:“王爷饶命!大人饶命啊!求您开恩!”
宋景上前一步,低声请示:“殿下,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
萧越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声音冷冽如冰:“查清楚他们的罪孽。身负血债、恶贯满盈者,就地正法,以慰死者。”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未曾伤及人命的,押往各州府,分派去修路筑桥、开荒拓土、挖渠引水——既然造了孽,便用苦力为北离江山、黎明百姓赎罪。按其罪行轻重定刑期,刑满后一律充军,戴罪立功。”
“那……那些老弱妇孺呢?”宋景又问,目光落在缩在角落、吓得面无人色的妇孺身上。
“无辜的妇孺,不得苛待。”萧越抬手,指了指匪寨中缴获的金银财物,“从这些赃款里拨出一部分,帮他们寻个安身之处,做点小本生意糊口。”他话锋一转,添了句补充,“只是这钱也不能白给——往后五年,他们生意所得盈余,五成上交国库。就当是从国库‘借’的安身钱,五年也能还清了。”
一旁的唐晓听得清楚,却忍不住忧心:“殿下,您这安排……陛下那边会同意吗?”明德帝素来忌惮自家主子,总爱找些由头刁难,他实在怕这事又让主子受委屈。
萧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他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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