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礼毕。
明德帝目光落向一侧,沉声问:“若风今日怎会在此?”
萧楚河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是儿臣请琅琊王叔来的。八弟已跪了许久,儿臣斗胆,请王叔为八弟求个情。”
一旁的萧羽刚缓过劲,脸上却仍带着几分不屑。
萧若风随之开口,语气缓和:“皇兄,不过是孩子们玩闹,羽儿也已受了罚,这事便算了吧。天寒地冻,羽儿身子本就弱,跪了这许久,教训也够了。”
明德帝眉头一皱,似是才想起此事,转而厉声斥向旁侧:“跪了很久?羽儿竟一直跪着?狗奴才!为何不提醒孤!”
这话里的推诿再明显不过——他从不愿承认自己是故意苛待儿子,只把过错往奴才身上推。
那小太监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陛下恕罪!”
“所以,父皇的意思是,这全是这奴才的错?”萧越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殿外的风雪。
瑾宣忙上前打圆场:“七殿下息怒,陛下一直在批阅奏折,一时忘了时辰,外头的小太监也没敢进来提醒,这才……”
“所以,父皇批奏折能忘了风雪里跪着的儿子,瑾宣公公伺候左右,也能忘了跪在外面的主子,到头来,倒成了这奴才一个人的错,对吗?”萧越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瑾宣脸色微变,却仍硬着头皮道:“自然如此,不然殿下以为呢?”
“好,很好。”萧越点头,目光转向明德帝,“那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这不懂事的奴才?”
明德帝眸色沉沉:“你想如何处置?”
萧越只吐出一个字:“杀。”
这话一出,萧楚河与萧凌尘皆是一震——他们与萧越年纪相仿,从未见过这般干脆的狠厉,一时竟有些发懵。萧若风心中却透亮:皇兄分明是故意罚萧羽,那小太监不过是恰巧撞了枪口,可萧越为这点事就要杀人,小小年纪便如此嗜杀,绝非好事。
明德帝盯着他,语气复杂:“你倒果断。”
“父皇,”萧越抬眼,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意,“这世上,儿臣可以不在乎旁人、不问琐事,但羽儿——我的弟弟,是我的底线。还请您记住。”
这话哪里是回话,分明是在给明德帝立规矩:利用他可以,但若敢伤他弟弟,绝无可能。
不等明德帝再开口,萧越已径直出手——掌风过处,那小太监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放肆!”明德帝拍案而起,怒火直冲天灵盖。
萧楚河与萧凌尘彻底吓住了,僵在原地。萧若风反应最快,急忙喝止:“萧越,住手!这里是平清殿,岂容你放肆!”他心头剧震——方才那掌的杀意与内力,分明是突破了逍遥天镜的境界!
萧越却像没听见,只俯身扶起萧羽,淡淡道:“羽儿需即刻看太医,儿臣带他先行告退。”
说罢,他扶着萧羽转身就走,行至殿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背对着明德帝等人,冷声道:“李可,去请太医。若他们敢不来,就把太医院一把火烧了。”
殿内,明德帝只觉一股怒火堵在胸口,烧得他发疼。萧若风望着兄弟二人离去的背影,却忽然想起了从前——曾几何时,他与皇兄也曾这般兄弟情深,只是后来……
萧楚河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萧越的差距正越来越大,看着那对相互护持的兄弟,他竟忍不住羡慕起萧羽来——能有这样一个拼了命护着他的哥哥,真好。
萧凌尘则是彻底被震住了,良久才缓过神来,心中只剩惊叹:萧越这等天赋与心性,当真是一骑绝尘,连他都望尘莫及。不愧是我萧家的麒麟儿!
萧羽回房后便沉沉睡下,太医早已诊过脉,留下了驱寒活血的药方。
殿内,李可领着几名侍卫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愧疚:“属下等护主不利,让八殿下受了冻,还请七殿下责罚!”
萧越坐在桌边,目光落在帐内萧羽的睡颜上,语气平淡:“此事不怪你们,下不为例。”
一旁的宋玉仍忧心忡忡:“殿下,今日您在平清殿当众驳了陛下的颜面,还……日后他若记恨,恐对您和八殿下不利啊。”
“记恨便记恨。”萧越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我惹不惹他,他待我向来如此,我本就不在乎。正好借今日之事,让所有人都清楚——羽儿是我的底线。”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李可,语气冷了几分:“明日多备些伤药,要好生收着。”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些今日敢欺负萧羽的人,他自然要一一讨回来,伤药便是为他们“准备”的。
恰在此时,唐晓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殿下,二殿下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萧越打开锦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包名贵药材,还有一叠写得工工整整的课业笔记。他指尖顿了顿,随即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唐晓:“把这个送到二哥那儿,就说是我的回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