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鹤雨药庄
苏昌河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七殿下倒是自信,笃定我等会应你所求?”
萧越神色平和,无半分皇子倨傲:“无论诸位应或不应,萧氏欠暗河的,终究是事实。我自会尊重你们的决定。”他全程未摆身份,只以平等姿态相对——他心中清楚,这是萧氏先祖遗下的错,如今前来,只为诚心弥补、助暗河脱困,无关任何利益算计。
苏昌河沉默片刻,终是颔首:“我们的决定,是答应你。”他看得明白,萧越从未将暗河视作棋子,这份坦诚,足以让他放下疑虑。
萧越眼中掠过一丝亮意,却未多言,只从袖中取出一册文书:“这是《江湖监察司筹建方略》,早备下了。”
苏幕雨接过一看,不由蹙眉:“殿下此举,莫非是要整肃整个江湖?”
苏昌河与苏喆凑上前来,翻看间神色渐露惊色——惊的是,眼前这尚显年轻的殿下,竟能将江湖积弊看得如此透彻;更惊的是,当他们还在为暗河的生计挣扎时,竟有人已在为暗河、为整个江湖的未来筹谋。
萧越迎着三人的目光,缓缓开口:“江湖之中,有情有义、帮扶弱小者固然不少,可欺男霸女、践踏百姓之徒,亦非罕见。”
他话锋微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那些人,既想高居上位、独享特权,又想分毫责任都不担,还奢求无拘无束的‘绝对自由’,甚者更肆意破坏百姓赖以生存的生计——天下岂有这般两全其美的美事!”
“这是北离的天下!此间每一个百姓,都是北离的子民,岂容他们这般欺凌!”萧越的声音掷地有声,“生于这片土地,长于这片土地,便是北离之民;既为北离之民,便该守北离的律法,这是本分!”
“欲兼取之,复欲尽得之,这般贪心,实在过甚。”他话锋一转,直指核心,“古人言‘侠以武犯禁’,可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般胆子?又是谁让他们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竟将朝廷的典章律法视作无物!”
稍作停顿,他语气重归平和,却满是诚意:“北离庇佑万民,也给了江湖立足生根的根基;既是江湖之士,自当守护北离的安宁。我所求的,从不是束缚大家的羽翼、禁绝武道传承,只愿收敛那些凶戾之气,制止害民之举罢了。”
“至于除此之外的江湖事、江湖路,依旧是海阔天空,任诸位纵横驰骋,无人干涉。”
说完,萧越抬眸,目光灼灼地看向三人:“怎么样,诸位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壮大北离,缔造一个法度昭彰、秩序井然的天下?”
此刻的他,眼中似有光在流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热忱与坚定。
苏喆最先回过神,哈哈一笑,语气中满是感慨:“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人!你这一番话,说得老头子我都心潮澎湃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
苏幕雨当即拱手,语气郑重:“不论殿下最终能否实现所愿,单凭今日这番话,便值得我苏幕雨追随!从今往后,我愿听殿下差遣。”
苏昌河亦收起了往日的桀骜,沉声道:“我苏昌河一生不服人,能让我认服的没几个,今日,七殿下你算一个。我苏昌河,也愿听殿下差遣。”
一旁的白鹤淮急着插话,语气带着几分局促又真诚:“我、我……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会治病!不对,是等殿下或诸位受伤时,我能疗伤,分文不取!”
萧越看着眼前众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举起手中酒盏:“来,干杯,敬我们的未来!”
苏昌河亦举起酒盏,眼中满是期许:“来,干!”
萧越授命,暗河新途
白鹤淮捧着药囊上前,语气恭谨:“殿下,您要的药已备好。”
萧越颔首接过,目光转向身侧的宋玉,后者当即会意,抬手递上一只沉甸甸的锦盒——盒盖掀开,满是耀眼的金条。
白鹤淮见状慌忙摆手,语气急切:“这、这太多了!万万不可收!咱们如今已是同盟,方才我还说过,分文不取的!”
“收下吧。”萧越语气温和却不容推辞,“哪有让你们跟着我,反倒要受委屈的道理?”他话锋一转,神色添了几分郑重,“日后若有要事不便直接寻我,可找宋玉——影宗的事务,接下来交由他处置。咱们之间的事,眼下还不能外露,行事务必谨慎。”
稍作停顿,他看向苏昌河三人,明确吩咐:“你们接下来首要之事,是彻底掌控暗河。影宗那边,我已安排妥当,摄魂殿不会再向你们派发任何任务。暗河内部,你们尽可放开手脚,按自己的心意整顿。我只有一个要求:暗河,必须牢牢握在你们三位手中。至于那些多余的人、碍眼的事,尽数料理干净。”
苏幕雨心头仍有顾虑,忍不住问:“那皇帝那边……”
“此事无需你们操心。”萧越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从今往后,暗河只是我们的暗河。”
这话再明白不过——暗河与皇帝之间的牵扯,已然断绝,往后不必再受任何人掌控。
苏昌河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当即应下:“殿下放心,您静候我们的好消息便是!”
待萧越与宋玉离去,屋内气氛仍未平复。
苏喆望着门外方向,感慨道:“这七殿下,当真是有备而来啊——方方面面都为咱们考虑周全了。看来,这江湖要变天了。”
“不止江湖。”苏幕雨摇头,语气凝重却带着期许,“恐怕这整个天下,都要迎来一场大变局。”
“小小年纪,心智却这般成熟,实在是聪明得过分了。”苏喆捻着胡须,眼神复杂。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要改变世界的。”苏幕雨语气肯定,眼中满是信服。
一旁的白鹤淮却还捧着那盒金条,眼神发亮,语气带着几分雀跃:“他可真大方!满盒都是金条,我这辈子还是头回见这么多金子!”
苏昌河闻言,忍不住打趣:“原来神医也爱金子?”
白鹤淮立刻抬头,理直气壮道:“废话!谁不爱钱啊!”一句话逗得几人都笑了起来,方才的凝重气氛也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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