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黑暗与剧痛的夹缝中沉浮,后背像是被万吨巨石碾过,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感,让千里凌耀忍不住闷哼出声。她趴在崎岖的地面上,四肢软得如同抽去了所有筋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连撑起上半身的力气都没有。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过,砸在脸上是细密的刺痛,领口灌进的寒风冻得骨髓发僵,可这些都抵不过心底那股汹涌的不甘——她不能在这里停下。
“必须……往前……”
破碎的字句从齿间溢出,混着血沫的腥甜漫开在舌尖。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粗糙的岩砾上摸索,指甲深深抠进石缝里,带出几片细碎的石屑。掌心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伤口与地面的沙砾摩擦,传来火辣辣的灼痛,可她只是咬紧牙关,借着这股痛感维持清醒,一点点将身体往前拖拽。
膝盖在地面上艰难挪动,磨破的裤腿下,皮肤与岩石、沙砾反复摩擦,渗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土地,在爬行的轨迹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坚持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温暖的光影——
那是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斑。鲁道夫象征站在跑道旁,深棕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额间那撮醒目的白毛格外耀眼。她手里拿着训练计划表,眼神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的节奏感很好,下次有机会,我们来一场真正的比赛吧。”那是她们成为朋友的开端,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约定,像一颗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紧接着,是学生会办公室的场景。彼时鲁道夫为了顾及她的状态,在训练中刻意留了余地,那份放水的善意,却点燃了她骨子里的好胜。她攥着挑战书,指尖微微颤抖,却眼神坚定地递到鲁道夫面前:“我不需要退让,如果你真的认可我,就拿出全部实力来和我比一场!”鲁道夫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接过挑战书的动作干脆利落:“如你所愿。”
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推着她的指尖又往前挪了几分。
画面切换,是丸善斯基爽朗的笑声,像夏日的阳光一样热烈。两人并肩坐在甜点店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草莓蛋糕上淋着晶莹的果酱,丸善斯基用叉子叉起一块递到她嘴边,眼睛亮晶晶的:“快尝尝,这家的奶油一点都不腻!”她张口咬住,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耳边是丸善斯基叽叽喳喳的吐槽:“东条华教练也太严格了吧,昨天的耐力训练差点把我跑废!”
还有赛道上的狂飙,两人骑着训练用的模拟马,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丸善斯基的声音带着挑衅:“敢不敢赌一把,谁先到终点谁就赢了,输的人请吃一个月的甜点!”她笑着应下,两人在赛道上你追我赶,马蹄声哒哒作响,溅起的尘土都带着青春的热烈。
定制决胜服的工作室里,布料的清香萦绕鼻尖。她们对着设计图反复修改,丸善斯基执着地要加上亮片装饰:“要最耀眼的!这样站上领奖台才能闪闪发光!”她无奈妥协,看着裁缝师傅将银白与宝蓝的布料裁剪、缝制,一针一线都缝进了彼此的期许。
还有学生会的日常,她和鲁道夫凑在一起,搜肠刮肚想冷笑话逗气槽。“你知道为什么赛马不会迷路吗?因为它们有‘马’路导航呀!”鲁道夫忍着笑意说完,气槽的蓝瞳里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恭敬地回答:“两位会长的冷笑话,依旧很有特色。”一旁的千明代表听得一头雾水,傻乎乎地追问:“马路导航是什么?是新的训练设备吗?”逗得她们哈哈大笑,连气槽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些温暖的片段如同微光,驱散了此刻的黑暗与疼痛。她继续往前爬,手肘磨得生疼,每一次挪动都像是在透支最后的生命力,可脑海中的画面却愈发清晰。
记忆回溯到更早之前,回到她与追风相遇的那一刻。
刚出生时,她躺在摇篮里,追风还是一匹小小的马驹,温顺地趴在摇篮边,用柔软的鬃毛蹭着她的脸颊,气息温热。她学会走路的那天,跌跌撞撞地扑向追风,抱住它的脖子,追风只是稳稳地站着,任由她抱着撒娇。
第一次为追风钉马蹄铁,她小心翼翼地握着工具,手心全是汗。铁匠师傅在一旁指导,她屏住呼吸,一点点将马蹄铁固定好,指尖感受到追风马蹄的坚实与力量。那天阳光很好,追风甩着尾巴,像是在为她的成功欢呼。
生日那天,没有盛大的派对,只有她和追风。她坐在草地上,将蛋糕分给追风一小块,看着它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笑得眉眼弯弯。风吹过草地,带着花草的清香,那是她最宁静也最幸福的时光。
第一次站上正式的赛道,她骑着追风,心跳得飞快,紧张得手心冒汗。发令枪响的瞬间,追风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耳边是观众的呐喊声,风在耳边呼啸,她紧紧抱住追风的脖子,感受着它奔跑的节奏,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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