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竹的手刚碰到那张皱巴巴的纸,指尖还没来得及展开,脚底地面猛地一震。
她立刻把纸塞进衣襟,抽出匕首,侧身挡在陆昭华前面。
“有动静。”她低声说。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快速逼近。
陆昭华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望向宫门方向,神情平静得不像话。
下一秒,宫墙两侧的石砖突然翻转,铁索从地下弹出,横扫而出,直接绊倒了冲在最前的一排黑衣人。
紧接着,十几根青铜柱从地底升起,围成一圈,将整个主殿区域封锁。
“青崖。”陆昭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宫门外,一道灰袍身影缓缓走入视野。
那人戴着琉璃眼镜,手里捻着佛珠,走路时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
正是七宫大长老——青崖。
他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母女俩,嘴角慢慢扬起:“皇后娘娘果然没死。我还以为当年扔进山林的那个孩子,真是天命所归。”
许嘉竹冷笑:“你把我扔出去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会活着回来吧?”
青崖轻笑两声:“我当然知道你能活。猴群不会杀你,风灵果也不会害你。我只是想看看,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能不能靠自己爬上来。”
“然后呢?”许嘉竹握紧匕首,“看到之后,你就想杀了我?”
“不是杀。”青崖摇头,“是取代。宫主之位,本该属于最强者。你们母女天生尊贵,生来就有身份,而我……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
陆昭华忽然抬手,轻轻一挥。
机关再次启动,地面裂开,更多铁链涌出,直接缠住青崖带来的手下,一个个拖入地底暗格,封死出口。
青崖本人却被一股巧力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动你吗?”陆昭华走下台阶,素白中衣随风轻摆,“因为你太自信了。你以为‘双生咒’是你掌控我的工具,其实……它是我留给你的坟墓。”
青崖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陆昭华没回答,而是抬起手,用指甲轻轻划破食指。
鲜血滴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落在青崖脸上。
他瞬间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
鼻孔开始流血,耳朵渗出黑水,眼角崩裂,牙齿一颗颗松动脱落。
“这……不可能!”他嘶吼,“‘双生咒’明明是我下的!你怎么能反控!”
“你懂个屁。”许嘉竹走上前,九节鞭甩出,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那是我妈的血脉秘术,你拿去当控制手段,纯属班门弄斧。”
青崖挣扎着,双手抠住鞭子,脸涨成紫黑色:“我只是……想当宫主……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谁不想?”许嘉竹用力一扯,鞭子收紧,“可你拿我当实验品,拿我娘当棋子,还想让我感激你教我武功?”
青崖喘不过气,舌头外吐,眼珠充血:“我不服……我不服啊……”
“闭嘴。”许嘉竹冷声,“你连失败都不敢认,还谈什么宫主?”
她手腕一抖,鞭劲爆发。
咔嚓一声,颈骨断裂。
青崖的身体软下去,双眼圆睁,至死都没合上。
许嘉竹松开鞭子,尸体倒地,发出沉闷响声。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还有点抖。
但很快,她就把鞭子收回腰间,转身走到陆昭华身边。
“娘。”她说,“结束了。”
陆昭华看着满地狼藉,没说话。
她慢慢走上高台,站到原本龙椅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被炸毁,只剩半截基座。
但她就站在那儿,背挺得笔直。
下面还站着不少黑衣人,都是七宫旧部。有的参与了叛乱,有的只是被召来观望。
现在全都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陆昭华开口了:“青崖谋逆,证据确凿,已伏诛。自今日起,七宫不再独立于朝廷之外,所有人事任免,须经内阁批复。”
没人说话。
有人低头,有人咬牙,也有人悄悄后退。
“若有不服者,现在可以站出来。”陆昭华环视一周,“否则,从这一刻起,再敢违令者,按叛国罪论处。”
依旧无人应声。
几息之后,最前排的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到最后,所有人都跪下了。
许嘉竹站在她母亲身后,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有点恍惚。
她记得小时候在竹林练功,每次见到青崖都要低头行礼。那时候她以为他是神,是规则的制定者。
结果呢?
不过是个输不起的疯子。
她摸了摸胸口,那张没来得及看的纸还在。
但现在不是时候。
陆昭华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许嘉竹点点头,主动退后半步,站到了侧后方。
这个位置,意味着她不再是唯一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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