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赵财主家。
今天岩边村乡兵的训练停了半日。
有人就亲眼见到李长寿骑着马朝着虎头山去了。
赵无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玉扳指重重按在桌上:“好,算他识趣,自投罗网。”
他早已做下部署,李长寿本就是猎户。
往日隔三差五就往虎头山跑,即便后来传闻山里有大虫出没,也没拦住他。
只是这一个月来,因参与团练,才没再进山。
“老爷英明。” 赵管家谄媚地笑道。
他们的想法很好,待李长寿上山后,便找几个人在下山的必经之路设了埋伏,依托人多的优势,把李长寿给做了。
为了这事,赵无极可是肉疼坏了。
足足拿出六十六两银子,全权交给赵管家打理。
这笔开销对向来吝啬的他来说,已是极限。
但一想到李长寿坏了他低价收地的好事,他又觉得这笔钱花得值。
他们早已盘算好所有可能。即便事情败露又如何?
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毒蛇猛兽出笼,李长寿这个时候进山打猎,就算出了好歹,也只会被当成意外。
到时候把他解决了,尸体往山深处一丢。
不需要多长时间,恐怕就会和赵二峰一样,尸骨无存。
所有人只会觉得是他打猎失手,绝对找不到会和他们之间有关系。
可是日色渐黑。
赵无极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忧。
“赵管家,人手够不够?”毕竟那李长寿能够射虎,可别阴沟里翻船。
站在一旁的赵管家心里也没底,额角渗出细密而难以察觉的冷汗。
事情都是他亲自操办的,人也是他精挑细选的,个个长得是人高马大,身手他都一一看过,绝非寻常农户可比。
即便是李长寿,怕也是难以敌过的。
“老爷放心,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拳脚硬朗。”
“又拿着家伙,怎么也能拿下他。许是已经得手,正找隐蔽地方处理尸体,没那么快传来消息也说不定。”
话虽这么说,赵管家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伏击本就讲究快速、高效,越是迟迟没有动静,就越让人心慌。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定是李长寿已经伏诛,手下人办事稳妥,正在处理后续,不会出岔子。
赵无极沉默着没说话,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却压不下心底的焦躁。
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反复盘算着。
若是成了,后续的田地就能顺利拿下;可若是败了,李长寿定然会猜到是自己所为,到时候。
……
春阳正好,官道两旁的杨柳抽了新枝。
李长寿骑着骏马,发出 “嗒嗒嗒” 的急促声响,在官道上慢步骑行。
这官道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往来的行人、挑夫、商贩络绎不绝,大多行色匆匆。
瞧见李长寿骑着马疾驰而过,不少人都停下脚步张望,眼神里满是羡慕。
这年头,能骑得起马的,要么是当兵的,要么是乡绅富户家的子弟,平头百姓可舍不得这般骑乘
即便家里有马,也多是用来拉马车、干农活,是舍不得这般损耗脚力的。
县城门口,木门紧紧关闭。
原本坍塌的城门也被修砌完成。
城墙上的官兵手持长枪来回踱步,脸色凝重如铁。
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城外,大多是衣衫褴褛的农户。
李长寿勒停黑马,立于人群外围,耳边满是焦灼的议论。
“官兵真的败了?那匪军会不会打过来啊?”
“不好说啊!二百多官兵都挡不住几十号贼匪,咱们这小村子,哪经得起折腾!”“还是待在县城里安全,好歹有兵丁守城!”
自官兵兵败,城里人人心惶惶,城外人则是想进入县城,得到庇护。
李长寿听着这些话,眉头越皱越紧。
李长寿见过那些所谓的 “贼匪”—— 城西抓捕谢大宝时,法场上劫法场的就是这批人,身手平平,不过是些亡命之徒,根本算不上强悍。
可就是这样一群人,竟能击溃二百多官兵,这官兵的战斗力,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
古时作战,严整的队列与严格的纪律向来是取胜的关键。
没有队列,再多的人也只是乌合之众,遇敌便溃,不堪一击。
李长寿心中为官兵的无能惋惜,只得叹一口气。
王朝末期,向来如此。
他勒马来到城门下,仰头高声喊道:“我是练总李长寿,有紧急事情禀报知县大人!
这一声喊洪亮有力,盖过了城门口的嘈杂。
城墙上的兵丁闻声低头,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长寿身上。
他骑在神骏的‘追风’上,一身青色劲装虽染了些尘土,却依旧挺拔利落。
在一众衣衫褴褛人群中,他身姿挺拔,气度沉稳,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寻常百姓。
没一会儿的功夫,城门只开了一半。
人群想要带着家人想要混入城内,守卫官兵大声呵斥,不许他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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