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我们这行的人,命犯五弊三缺。我眼睛瞎了,但娶上了媳妇,上天待我不薄了,哪能奢望子嗣啊。今生,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世,就让我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吧。”
许云燕用手将君庭的嘴堵住:“君庭哥,我不许你这么说。愿我们生生死死都为夫妻,莫辜负这天赐的姻缘。”
君庭道:“我得把金宝叫醒,唉,连累这孩子跟我倒霉了。”
金宝正在修炼,听君庭说了事情经过,一点也不在意:“先生,我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是我娘和您,一番心血,让我才多活了这么久。这下好了,没准,我还能找到我娘呢。先生,你和师娘一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不打扰了。”
就这样,夫妻俩抱在一起,彼此述说着心事,都舍不得睡觉,怕睡着了,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黎明时分,要天亮了。许云燕道:“咱们把衣服换上吧,一会体体面面地上路,莫要让他人笑话。”
夫妻俩刚准备换衣服,忽然听得院子里一阵嘈杂,紧接着,就有打斗之声传来。“哎呦!哎呦!”声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受伤。
君庭夫妻十分意外,这个时候了,城堡里莫非来了坏人?他们又等了一会,院内的打斗声平息了。
天亮了,君庭和许云燕端坐在椅子上,穿得整整齐齐的,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是,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也没有人来他们这屋。许云燕就道:“君庭哥,这是怎么回事?”
君庭道:“可能是要等到午时三刻,阳气最足的时候,才要杀咱们吧。”
许云燕道:“我不怕死,但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君庭抓住妻子的手,道:“人的寿命,天注定,早、晚一分一秒都不行。咱们两个,还没到时候呢。”
太阳升到了天空正中时,门开了,慕沙领着两名大汉进来了,道:“韩君庭,许云燕,站起来,跟我们走。”
啊,终于到时候了。许云燕扶着君庭的胳膊,向慕沙鞠了一躬:“慕沙姐姐,感谢您的照顾。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慕沙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你们,实在是犯了艾尔肯城的大忌啊。走吧,城主在正厅内,设酒为你们饯行。”
他们被押到了正厅内,果然,桌子上摆着几个小菜,三杯酒。城主眼窝深陷,很明显,昨夜睡得并不好。
“来吧,你们喝了这杯酒,吃点东西,就上路吧。干娘送你们最后一程,愿你们一路走好。”城主端起酒杯道。
许云燕和君庭来到桌子前,慕沙将酒递到他们手中。
“干娘,谢谢您!下辈子,我给您做亲闺女。”许云燕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君庭也将酒喝了进去。
城主道:“其实,你们在黄泉路上不孤单,还有两个人,陪着你们一起。来啊,押上来。”
说一声押上来,慕沙领命出去了。君庭纳闷,还有两个人,谁呢?哎呀,莫非是他们。
不多时,君庭就听到门口响起了锁链之声,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人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只有走动时带动的锁链声。另一人,则脚步沉重,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将地砸出个坑。
君庭心一沉,果然是他们,徐平和庞石头。在这座城里,和自己有交情的,也就算这哥俩了。
“徐大哥,石头哥,是你们吗?”君庭问道。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嘿,不是我们是谁啊。君庭兄弟,这回好了,咱四个凑齐了,到了下面也热闹。”
徐平也道:“是啊,石头,咱们能和君庭兄弟死在一起,恩,值了。”
君庭急忙面向城主,双膝跪倒:“干娘,这是怎么回事,您为何要杀我这两位朋友啊。”
城主道:“为啥?这两人得到风声,你和许云燕要被杀了,于是就潜入城堡,要救你们。哼,打伤我7名护卫,其中一人伤势很重,好悬没把命丢下。后来,慕沙亲自出手,才将他们制服。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君庭道:“干娘,求求您,放了他们吧。我这两位哥哥,都是英雄豪杰,义气为重。他们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请您原谅。”
城主道:“他们和你穿一条腿的裤子,罪无可恕。不必说了,一会,你们一起上路吧。”
“不,干娘,您请我说。他们来艾尔肯城,才几天啊,我即使有所图谋,也来不及告诉他们呀。再说,他们是慕名来投的您,知道您绰号今世孟尝。您要杀了他们,岂不是寒了天下英雄的心吗,也与您名号不符。干娘,您放了他们吧,求您了。”君庭说着,不住地磕头,将额头都磕出了血。
城主道:“韩君庭啊,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自己的命丢了,既不辩解,也不求饶。可是,为了其他人,却跪下来求我。”
徐平在旁道:“君庭兄弟,你不用求她。你们的事,我早上时候也听她说了。我呸,他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人,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死嘛,无所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只不过,咱们死的光明正大,心中无愧。她呢,哼,冤杀好人,早晚有她后悔自责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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