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出口,四周吃饭的人都放下汤碗看着他。尤其是那两个中年人,更是竖起了耳朵。可是,刘子义不往下说了,继续喝酒,只是嘴里小声嘟囔着:“完了,唉,完了。”
这两个中年人等了半天,最后实在着急。其中一人扭头问刘子义:“哎,兄弟,你说什么,江上渔船生意要完了?”
刘子义一瞪眼:“你问这个干啥?”
那人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有渔船生意,想和你打听打听。”
刘子义一听,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哎呀,同行啊。天下使船打鱼的是一家,来来,一起喝点。”
他们两个要推辞,但被刘子义连打带拽就给请到了自己的桌儿。刘子义冲里面高喊:“老板,再给上四个羊蹄子,切一盘羊肉。”
老板应声:“好咧,您稍等。”
刘子义拿过碗,给两个中年人都倒上,道:“二位大哥,我是个粗人,就爱喝两口。正愁没人陪呢,来两个同行。没说的,坐在一起就是朋友,我先敬你们一个。”说完,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两个中年人一看,这小伙子是真豪爽啊,当即也随着喝了一口。
刘子义劝酒劝菜,两个中年人着急了。其中一个黑脸的中年人道;“兄弟,你说渔船生意要完,怎么回事?”
刘子义道:“你们不知道啊,哎,不是说你们也是做渔船生意的吗?”
黑脸中年人道:“是这样,家族做这个生意,我们就是每年拿分成。”
刘子义道:“啊,这么回事。对了,你们是哪家渔船的。”
黑脸中年人道:“杨家渔船的。”
“啊,你们就是老杨家的。”刘子义道,“我以为我够倒霉的了,没想到啊,你们比我还惨呢。两位大哥啊,喝酒吧,年底恐怕想喝,也没那个心情了。”
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另一个红脸的中年人就问:“兄弟啊,兄弟,你先别喝,快跟我们说说,咋回事啊?”
刘子义夹起一块羊肉,蘸着蒜泥放入口中道:“唉,别提了。去年冬天天冷雪多,我们打鱼那一段江面都冻住了,上面厚厚的一层雪。谁都知道,江上雪一厚,肯定鱼的收成不好啊。所以我说,今年的生意要完。”
两个中年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黑脸中年人问:“兄弟,你说我们老杨家是怎么回事?”
刘子义道:“我问你们,老杨家渔船的当家人是不是换了?”
“是啊!”
“事儿就出在这。谁都知道,这样的年头,能少赔点就不错了。可你们杨家这个新当家的,竟然还又订购两艘渔船,购进了新打鱼设备。这还不说,更让人不理解的是,前几天杨家渔船还将多年的老船工给劝退了,用了新当家的小舅子。这不扯淡吗,他懂个屁。”其实,这个消息是杨三红这段时间打听的。不过,真实情况是,老船工因年老请辞了。杨仲谦的小舅子在辽河上打了多年鱼,经验十分丰富。杨仲谦用他,也算是物尽其才。不过,这儿村里人大多数不知道。杨仲谦作为杨家堡的主事人,他小舅子是个什么样人,也必要向底下人说明。君庭和杨三红经过商议,利用了这个漏洞,编造了这个谎言。
这两个人中年人真信了。他们沉思半响,道:“兄弟,杨家渔船生意肯定赔吗?”
刘子义道:“我六岁就跟我爹在江上讨生活,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唉,好好个杨家渔船,要废了。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们这新当家的什么都不懂,怎么上去的?我把话放这,两年内杨家渔船不倒,张二狗死于非命。”
刘子义心说,如果真有叫张二狗的,对不起了。他是胡编的名字,两个中年人可不知道,就以为他叫这个名字呢。
“二狗兄弟啊,不听你说,我们都不知道呢。”黑脸中年人一脸沮丧道。
刘子义心里都乐开花了,成了。
接下来几天,刘子义一会是松花江上打鱼人,一会是大兴安岭采参人,酒没少喝,话没少说。到后来,刘子义实在受不住了,“君庭,叔不行了。一天换了三个饭馆,喝三顿酒,我现在一张嘴,酒都能出来了。”
君庭笑道:“可以了,接下来就回去等消息吧。”
他们三人回靠山屯歇着,杨家堡可乱套了。无数条信息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共识:杨忠谦不是做买卖的那块料,跟着他赚不到钱,甚至还得将家底赔进去。偏巧这时候,杨忠谦还做了一个决定。
公平讲,杨忠谦这个决定还真没私心。他准备做走私生意,倒腾紧俏货到边境,偷着卖到S国。这个生意利润大,但是得需要从S国买几辆大汽车。这个钱可多了,所以他准备让村民们入股,家家都拿点钱,赚了分红。可是,多少年来,杨家堡就做渔船、山货生意,大家都习惯了往兜里拿钱,从来没有往外掏钱的时候。这下子,杨家堡炸锅了,杨仲谦一看大家都反对,就停止了这个生意。但是,他在村民们心中的印象,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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