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在震颤,并非在物理现实中显露出自己的软弱,而是源于古龙们心中的警铃。
佩尔迪雷被带走了,毫无征兆,没有逻辑,突然的一纸传唤将他带进红龙的营地,奥诺尔知道,这绝对不会是轻松的会话,心中的紧迫感让他没法对现状坐视不理。
有什么正在发生,带着红龙那特有的愚蠢和傲慢,他脑中浮现一个最坏的可能,但那太荒唐了,金龙的本能提醒着他,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直接,但对于红龙群体,和赛佛斯桑克斯的深刻了解又让他愈发想要去相信。
“奥诺尔。”
同伴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对方双手捧着书本,平光眼睛为他增添睿智的气质,但奥诺尔知道,他骨子里一点儿也不安静,否则也不会跟自己,跟佩尔迪雷结识。
“你不担心吗,瓦涅克?”
“担心,但我想不出对策。”
奥诺尔站起来,他不能就这么在这干坐着,语气不由得提升了几个度。
“我们就直接闯进去!龙主又如何怪罪?”
“可然后呢,奥诺尔,你要怎么对付一群红龙,营地里有多少人会愿意跟你一同过去?”
金龙熄火了,这是最关键,最要命的问题,佩尔迪雷被银龙们接纳,但并不代表有很多人愿意为他冒险。
至于金龙,这次出征的金龙家族没有跟帕图娜关系密切的。
“我不知道,瓦涅克,但我们总得做点儿什么!”
“他就是仗着这一点,而这一点很有用。”
瓦涅克最终只是耸了耸肩。随意的态度让奥诺尔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是佩尔迪雷当着家族的面,在斗技场把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
“龙王不会放任这种行为,他胆敢杀死一条黑龙?”
“杀死?他们确实蠢,相当的蠢,但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他们只会把佩尔迪雷打个半残,然后维护住那桑克斯的位子。”
瓦涅尔将书本合上,他的拳头攥起,愤怒终于从眼眶中迸射出来。
“十足的蠢材,而龙王只能妥协,因为他代表红龙,如果他不愿意,这个桑克斯的位子就只能让赛佛斯来坐。”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只能在这里看着。”
“可你连看都看不见,不是吗,很快就会结束了。”
瓦涅克毫不留情的说出这句话,直直地插进奥诺尔的心里,他一下子涨红了脸,但憋不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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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紧张,孩子。”
赛佛斯桑克斯舔舔自己的嘴唇,他那肆意的视线在佩尔迪雷身上扫来扫去,毫不隐藏,而对方只是静静的站着,注视着营帐中的一切。
红龙们的低吼从喉咙中发出,佩尔迪雷听得到,他向前一步,将盾牌和长枪搁到架子上。
“我成为桑克斯,已经很久了,从那场大战结束之后,我们隐居在燃烧山脉深处之前。”
佩尔迪雷仍然没有摘下他的面具,这让赛佛斯桑克斯微微不满。
“孩子,我正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为何不把你的眼睛露出来?”
黑龙没有回应,就像他之前的所有反应一样。
赛佛斯桑克斯投射出狠辣的视线,他要让他服从,但佩尔迪雷没有,用他一贯的沉默隔绝着营帐内的吼声。
“佩尔迪雷。”
赛佛斯桑克斯站起来,在空间之中踱步,他张开自己的手掌,暂时把目光从黑龙身上挪开。
“你姐姐是个实在的传奇,强大,迅捷,优雅,我不得不承认,她做的比我更好,每一次出征都能够带给敌人不可挽回的巨大伤痛。”
红龙站定,跨立正对佩尔迪雷。
“但你。”
他眯起眼睛,佩尔迪雷的面具黯淡,那红色的纹路并没有在此时亮起,就像是耗尽点亮的魔力灯,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沉默着。
“佩尔迪雷,你呢?你的力量强大,但鲁莽,技艺精巧,但盲目,魔力雄厚,但粗糙。你没有对龙王该有的忠诚和服从,看看你自己的眼睛,你甚至不想让它露出来,为什么?”
佩尔迪雷终于缓缓抬起头,他开口。
“它应该注视值得尊敬的对手,或重要的亲人。”
赛佛斯桑克斯的表情狰狞,怒火涌上了它的大脑,瞬间扫清了所有的说辞,他不想在搞那些麻烦的弯绕伎俩。
“佩尔迪雷!”
龙语,红龙的龙语永远像是暴力的吼叫,跟银龙那婉转的曲调和金龙洪亮的宣讲都不一样,它们终日渴望着力量的挥霍,去杀戮,掠夺,将刀刃挥向一个又一个渺小的生物,无论那是人类,是魔物,还是比自己实力弱小的巨龙。
“我受够了这些过家家游戏!还有帕图娜那铁石一样的面容!还有你,你这头傲慢又无礼的贱货!你以为你永远都能躲在你那姐姐后面,把所有龙都踩在脚下?!”
佩尔迪雷站起身,红色的光芒爬满了面具的缝隙,最终呈现出一个十字形的发光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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