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浮萍,心若磐石!】
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仿佛灵魂被投入了湍急的时空漩涡,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彩和扭曲的影像在凌月意识中飞速闪过。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剥离感,仿佛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正被强行扯断,又有什么冰冷陌生的东西正在强行注入。剧烈的撕扯感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源于灵魂深处与山海经世界那千丝万缕的羁绊。
就在她感觉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一股温和却无比坚韧的力量如同最坚固的锚链,稳稳地固定住了她的核心。是熊猫大佬!她能感觉到,那圆滚滚的身影仿佛化作了守护灵,用它的本源能量包裹着她的灵魂,抵御着时空乱流的冲击。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所有的喧嚣与撕扯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仿佛从万丈深渊底部缓缓上浮的疲惫感。
痛……
这是凌月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清晰感知。并非重伤濒死的那种剧痛,而是一种弥漫性的、深入骨髓的虚弱与酸痛。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过度使用后灌满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喉咙干渴得如同龟裂的土地,呼吸间带着一股土腥气和淡淡的霉味。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粗糙的茅草屋顶,几缕稀疏的光线从缝隙中透下,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身下是硬邦邦的、铺着干草的木板床,硌得她生疼。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土坯茅草屋,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一个歪斜的凳子,墙角堆着些看不清模样的杂物,整个空间弥漫着贫穷与衰败的气息。
“呃……”她试图开口,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
“哟,醒啦?”熊猫大佬那独特的慵懒嗓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恭喜恭喜,成功着陆【浩渺修仙界】。不过嘛,开局大礼包有点简陋,你现在是标准的地狱难度体验账号。”
凌月艰难地转动脖颈,发现熊猫大佬并未以实体形态出现,而是化作一道淡淡的、只有她能看见的虚影,漂浮在她枕边,依旧抱着那卷竹简,金色的小眼睛关切地看着她。
“这是……哪里?”她用意念询问,声音虚弱。
“根据《万界图录》定位,咱们现在处于浩渺修仙界东南域,一个名叫‘青牛镇’的凡人小镇最边缘的破落户里。”熊猫大佬用爪子点了点竹简,“你现在的身份,是镇上一个父母双亡、体弱多病、名叫‘凌月’的孤女,年方十四。喏,原主的部分记忆碎片正在跟你融合,慢慢体会吧。”
随着熊猫大佬的话,一些断续、模糊的记忆画面涌入凌月脑海:父母的早逝、亲戚的冷眼、镇上游手好闲少年的欺凌、挖野菜充饥的艰辛、还有最后因一场风寒和高烧……原主那微弱生命之火熄灭的冰冷与绝望。
凌月心中一阵涩然。她曾是统御万族的月主,如今却成了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孤女。这落差,不可谓不大。
她尝试调动体内力量,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原本浩瀚如海的灵力荡然无存,只有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暖洋洋的气流在微弱地盘旋——这大概就是此界修炼根基的灵气了。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她敏锐地感知到,这具身体对天地灵气的亲和力极差,吸纳速度缓慢得令人发指,如同一个满是漏洞的破桶。
“伪灵根。”熊猫大佬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诊断,打破了她的侥幸,“还是伪灵根里比较差的那种,五行杂驳,修炼速度堪比蜗牛爬。在这修仙界,属于底层中的底层,基本与大道无缘。”
伪灵根……凌月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开局果然够“惊喜”。没有显赫身世,没有逆天资质,只有一具破败的身体和堪称绝望的修行前景。
“别急着灰心。”熊猫大佬似乎看穿了她的情绪,用竹简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虚影动作),“资质差是客观事实,但你有本大佬啊!还有你脑子里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经验和远超常人的坚韧心性。硬件不行,咱们就拼软件,拼外挂!”
在熊猫大佬的指导下,凌月开始尝试最基本的《引气入体》法门。过程比她想象中还要艰难百倍。意识中,她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着五颜六色的灵气光点,但它们大多对她爱搭不理,偶尔有一两颗木系或土系的绿色、黄色光点懒洋洋地靠近,融入身体的过程也异常滞涩,如同水滴渗入干涸板结的土地,效果微乎其微。
剧烈的精神消耗让她额头渗出冷汗,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凌月没有放弃,她紧咬着牙关,凭借强大的神识和钢铁般的意志,一遍又一遍地引导着那微弱的灵气,冲刷着干涸脆弱的经脉。每一次成功的引导,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却也带来一丝丝极其细微的滋养感。
“神识强度不错,算是你目前最大的优势。”熊猫大佬在一旁点评,“慢慢来,先把这身体养好点,能下地走路再说。修仙界弱肉强食,你这状态,随便来个泼皮无赖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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