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灵麦的青香钻进窗缝时,云逍正盯着床头的青铜小锄发呆——锄柄上母亲烫的“逍儿”二字还留着昨夜的余温,左眉的月牙疤却泛起细微的热意,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爬。他揉了揉眼睛,听见灶屋传来瓷碗轻磕的声响,翻身下床时,脚边的草鞋沾着灵田土的碎屑,那是昨日翻地时粘的,还带着股湿润的腥甜。
“逍儿,粥熬好了!”林秀的声音从院儿里飘进来,裹着灵蜜枣的甜香。云逍套上灰布短打,摸着墙根儿走出去,正撞见云岚蹲在门槛上啃红薯,腮帮子鼓得像只偷粮的松鼠:“哥!我帮你捡了灵草的枯叶,装在竹篮里啦!”他举着竹篮晃了晃,篮沿沾着草屑,里面躺着几片卷边的聚灵草叶——那是云岚清晨跑遍灵田捡的,叶脉上还凝着露珠。
云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接过母亲递来的青瓷碗——粥里浮着两颗灵蜜枣,蜜色的糖浆裹着米粒,甜香直钻鼻腔。他三口两口喝完,把碗往灶上一放,抄起青铜小锄就往灵田走,云岚拎着竹篮蹦蹦跳跳跟在后面,裤脚扫过院儿里的野菊,带起一阵细碎的花瓣。
灵田的土还是温的,凌晨的露水打湿了垄沟,脚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揉碎的云里。云逍蹲在聚灵草垄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草叶——叶片上的绒毛沾着露珠,像撒了把碎银子,叶脉里流动着淡淡的青光,那是散灵粉的余毒在发酵。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墨尘的叮嘱,指尖掐起《归园田居诀》的“藏拙印”,丹田的混元真气顺着经脉流到指腹,慢慢按在聚灵草的根部。
瞬间,聚灵草的叶子猛地发亮,淡青色的灵气从叶尖冒出来,像细细的烟,顺着风往李家的田埂飘。云逍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催动真气裹住灵气,往土里引——真气像条柔软的绳子,拽着灵气往地下钻,土面泛起淡淡的青光,像有小蛇在土层下游走。他额角渗出细汗,左眉的月牙疤热得发烫,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却不敢有半分松懈——墨尘说过,要是灵气飘到李家的地,李云峰立刻会带着人来砸门。
“哥,草在发光!”云岚蹲在旁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伸手要碰聚灵草,云逍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别碰!灵气会跑出去的。”云岚缩了缩脖子,手指绞着衣角:“是不是昨天那个黑袍人的散灵粉?”云逍点头,指尖的真气更稳了:“嗯,要把灵气藏在咱们家的土里,不让别人闻到。”
聚灵草的灵气越来越盛,云逍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衬衫贴在背上,凉丝丝的。突然,一缕灵气挣脱了真气的束缚,往李家的方向飘去,云逍赶紧掐了个“缚灵诀”,指尖射出一道淡绿色的光,把那缕灵气拽了回来,顺着田埂埋进云家的土。土面的青光瞬间淡了下去,聚灵草的叶子也恢复了正常,只是比昨天更绿了,叶尖还冒出了小小的花苞——淡青色的,像刚剥壳的莲子。
“呼——”云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传来聚灵草的情绪——那是种满足的、暖暖的感觉,像喝饱了水的孩子,带着股撒娇的劲儿。云岚凑过去闻了闻,眼睛亮得像星子:“好香!比灵蜜枣还香!”他伸手要摸花苞,云逍赶紧挡住:“别碰,花苞要留着聚灵气。”
远处传来狗叫声,云逍抬头望去,李浩骑着匹黑马,身后跟着两条灵犬,正往灵田这边走。他赶紧拉着云岚蹲在垄沟里,用灵麦秆挡住身子——灵麦的叶子长得高,刚好遮住两人的脑袋。李浩的马停在李家田埂边,他扯着嗓子喊:“云家的废柴!又在侍弄你那破草呢?”灵犬嗅了嗅空气,突然对着云家的地狂吠,李浩踢了狗一脚:“叫什么叫?那废柴的地能有什么好东西?”
云逍攥紧了青铜小锄,指节泛着青白——他听见李浩的话,却没有抬头,直到马蹄声远了,才松开手。云岚揉了揉膝盖,小声说:“哥,李浩真讨厌!”云逍笑了,摸了摸他的头:“等聚灵草成熟了,咱们就能给爹治病,到时候……”他顿了顿,望着聚灵草的花苞,声音里带着股坚定,“到时候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家。”
日头慢慢升起来,灵田的露水干了,云逍蹲在垄前,一遍又一遍检查聚灵草——每一株都好好的,叶子翠绿,花苞饱满,灵气全藏在土里,没有漏出去。他从竹篮里拿出母亲做的玉米饼,掰了一半给云岚:“吃吧,等下帮我给聚灵草浇水。”云岚接过饼,咬了一口,渣子掉在垄沟里,引来几只小虫子,他赶紧用手赶:“别吃我的饼!这是给哥留的!”
云逍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青铜小锄,开始翻旁边的土——那是要种灵麦的地,他得趁着早上把土松了,不然中午的太阳太毒,土会板结。刚翻了两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波动——是墨尘的魂力!他抬头望向祖祠的方向,只见香案上的灵牌泛着淡淡的黄光,墨尘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做得好,聚灵草的灵气压下去了。晚上来祖祠,我教你‘引灵诀’,能更快把灵气藏进土里。”
云逍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手里的青铜小锄挥得更勤了。风裹着灵草的香气吹过来,他摸了摸聚灵草的花苞,指尖传来暖暖的反馈——那是聚灵草的感谢,也是他的底气。远处的祖祠里,墨尘的残魂望着灵田的方向,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腰间的生锈玉佩泛着柔和的光,像颗藏在岁月里的星子。
云岚啃完饼,拎着竹篮跑到垄沟边,舀起一勺灵泉水,往聚灵草根部浇:“哥,这样对吗?”云逍点头,看着水珠渗进土里,聚灵草的叶子轻轻晃了晃,像在点头。他擦了擦汗,望着满田的聚灵草,心里像揣着块暖玉——原来所谓的守护,不是喊口号,而是在每一个清晨,认真侍弄每一株草,每一寸土,把灵气藏在土里,把家人护在身后。
远处的天空飘来一朵云,像极了昨天梦里墨尘的白衣,云逍望着云,手里的青铜小锄挥得更稳了。风里传来灵麦的青香,还有聚灵草的甜香,混着母亲的灵蜜粥味,裹着整个灵田,像裹着个温暖的梦。
本章完
喜欢灵田踏仙途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灵田踏仙途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