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
苏笑笑听到这两个字,心头剧震。那个与大雍北境接壤、国力强盛、近年来摩擦不断的北方邻国?他们竟然将触角伸到了大雍京城,甚至插手南疆秘典和赤焰金矿脉之事?
宇文皓的脸色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他接过那张简陋的手绘地图,就着烛火仔细审视。地图绘制得颇为粗糙,但山川河流的走向、一些特殊的标记点(以南疆文字和某种象形符号标注),却隐隐透着一股专业感。
“这地图……不像是随手所绘。”宇文皓指着几处标注,“这些符号,是南疆古老的矿脉标记法,非长期接触者不能掌握。这老嬷嬷,或许不只是保管者,她本人可能就参与过矿脉勘探。”
角落里,刚刚灌下几口热茶、惊魂稍定的老嬷嬷闻言,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苏笑笑和宇文皓的目光同时投向她。
“嬷嬷不必害怕。”苏笑笑放柔了声音,走到她身边,“我们是救你出来的人,不会伤害你。你能告诉我们,这地图是怎么回事吗?还有那些袭击你的人,是谁?”
老嬷嬷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苏笑笑,又畏惧地瞥了一眼气势逼人的宇文皓,嘴唇哆嗦着,用生硬的中原话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公主……楚公主离开前,交给老身的。她说……说这是命根子,比那些书册更要紧……万一她有不测,让老身带着这个,找机会南下,交给……交给三王子殿下……”
三王子?楚清漪那个重伤昏迷的哥哥?果然,这地图是楚清漪为自己母族留的后路,是她们这一支在南疆内部争夺中的重要筹码!
“袭击你的人呢?你认识吗?”宇文皓沉声问。
老嬷嬷惊恐地摇头:“不、不认识……他们蒙着脸,凶得很……话不多,但听着……不像南边人,口音硬邦邦的……力气也大,像是军汉……”
北地军汉的口音和做派,更加印证了宇文皓关于大燕的猜测。
“那静嫔宫里的那个哑女,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也在染坊?她在找什么?”苏笑笑追问。
提到哑女,老嬷嬷脸上露出更深的恐惧:“她、她也是后来被那些人抓来的……他们逼问她,公主还交代了什么……地图是不是完整的……她、她好像知道一些,但又不说全……那些人翻包袱,她也帮着翻,好像……好像也在找什么东西……”
哑女也在找东西?不是地图,也不是秘典副本?那会是什么?
宇文皓和苏笑笑对视一眼,心中疑窦更深。静嫔的这条线,似乎还连着别的秘密。
就在这时,赵乾浑身带着夜露和一丝血腥气,闪身进来禀报:“王爷,染坊那边处理干净了。击毙四名疑似大燕探子,活捉两人,已押往秘密地点。影卫那边……也抓了几个,但他们的头领带着几个人突围走了,我们的人没敢深追,怕暴露身份引起冲突。京兆府的人被我们的人引开了。”
“做得好。”宇文皓点头,随即问道,“那些探子身上,可还有别的发现?”
赵乾呈上几样物品:“除了制式短刀和少量赤焰金碎屑,还有这个。”那是一枚小巧的、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隼。
“北地苍隼?”宇文皓接过令牌,眼神更冷,“果然是大燕‘黑隼卫’的人。他们最擅长渗透、侦察、窃取他国机密。”
他将令牌和地图放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苏笑笑也看着这两样东西,脑中飞速运转。大燕“黑隼卫”不惜暴露,也要劫持老嬷嬷获取地图,说明这赤焰金矿脉对他们极为重要。而这张地图标注的位置与大雍边境争议地带重叠……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脱口而出:“王爷,这赤焰金矿脉……会不会有一部分,其实位于大雍境内?或者至少,是两国都声称拥有主权的地带?所以他们才这么急着要弄清楚地脉走向和储量?”
宇文皓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聪明。极有可能。赤焰金是打造神兵利器的关键材料,若能在争议地带发现大型矿脉,大燕就有更多筹码在边境谈判甚至冲突中占据上风。”
他手指敲击着地图:“楚清漪将这东西交给心腹嬷嬷,本意或许是留作与国内其他王子谈判、或与大雍交易的资本。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大燕盯上了。”
一场围绕“星坠”的宫廷阴谋,其内核竟然演变成了两国之间的战略资源暗战!这其中的凶险和意义,已远超个人恩怨。
“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办?”苏笑笑问道,“地图在我们手里,大燕‘黑隼卫’折损了人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宫里影卫也看到了部分情况,陛下那边……”
宇文皓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地图之事,必须立刻禀报父皇。这不仅关乎南疆,更关乎大雍北境安危。大燕探子潜入京城,劫持人质,图谋矿脉,此事可大可小,必须让朝廷警觉。”
他看向苏笑笑:“至于你救回老嬷嬷和地图之功……本王会如实禀报。有这份功劳在身,加上之前的种种,父皇对你的观感应该会进一步改善。‘星坠’之说,可以彻底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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