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月无光。郯城境内的山峦在黑暗中蛰伏,如同沉默的巨兽。然而,在这片寂静之下,“覆巢”行动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黑石峪,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钻山鼠”刘黑子的巢穴,便藏于峪内一处隐蔽的山坳中,倚着天然石洞搭建了些简陋窝棚,外围仅设了简陋的拒马和两个昏昏欲睡的哨岗。刘黑子做梦也想不到,新任县令的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且狠。
王敬亲率两百名精锐,借着熟悉地形的探子引领,悄无声息地摸掉了外围岗哨。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未发出任何警报。
队伍如潮水般涌入匪寨。大部分匪徒还在酣睡,鼾声此起彼伏。少数被惊醒的,还未弄清状况,便被破门而入的军士用刀背砸晕或利索地捆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气、汗臭和一丝血腥味。
王敬直奔最大的一处窝棚。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里面鼾声如雷的刘黑子猛地惊醒,刚欲喝骂,便被数把雪亮的钢刀抵住了咽喉和胸口,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因惊骇而扭曲的虬髯脸。
“你…你们是…”刘黑子吓得魂飞魄散。
王敬冷笑一声,懒得废话:“绑了!嘴塞上!”
几名军士如狼似虎地扑上,用浸过油的牛筋绳将其捆得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的猪猡,一块破布狠狠塞进他嘴里。刘黑子徒劳地挣扎着,眼中充满恐惧。
清点战果,毙伤顽抗者十三人,生擒包括刘黑子在内的匪徒三十八人,己方无一阵亡,仅两人因大意受了轻伤。堪称完美突袭。
王敬看了看天色,距天亮尚有三个时辰。他心气正高,果断下令:“留一队人将钻地鼠一干人等押送黑风岭。其余人,随我拿下野人沟‘一阵风’!”
野人沟的“一阵风”匪帮,比“钻山鼠”更松散,其头目甚至没有固定称呼,更像是一伙临时凑起来的流民武装。王敬原以为能复制黑石峪的轻松。
然而,意外总在不经意间发生。部队潜行至匪巢附近时,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一阵风”匪徒恰好起身小解,朦胧中看到林间晃动的黑影,吓得一声尖叫:“官兵来了!”
这一声喊,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匪巢顿时炸锅!哭喊声、叫骂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妈的!”王敬暗骂一声,知道偷袭已不可能,立刻改变战术:“强攻!弓箭手压制!刀盾手冲阵!一个不许放跑!”
战斗瞬间爆发!失去了突袭的优势,战斗变成了正面硬撼。所幸王敬麾下皆是精锐,装备、训练和组织度远非这群乌合之众可比。
箭矢呼啸着射入慌乱的匪群,惨叫声迭起。刀盾手结阵突进,如同铁锤砸入豆腐,将试图抵抗的匪徒砍翻在地。战斗变得血腥而混乱。匪徒们毫无章法,有的跪地求饶,有的负隅顽抗,有的试图趁乱逃跑,却被外围的包围圈逐一射杀或擒获。
王敬身先士卒,刀光闪处,必有匪徒倒地。战斗持续了约一个时辰,方才渐渐平息。清点战场,毙匪六十余,生俘十余人,头目在乱军中被杀。己方亦有五人阵亡,十余人负伤,多是混战中为救同袍或追敌所致。
当最后一名俘虏被捆好,东方天际已泛起了鱼肚白。王敬看着地上同袍的遗体,面色阴沉,心中那点因初战告捷而产生的骄矜之气荡然无存。他默默下令,收殓遗体,押送俘虏,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老鸦岭方向的战斗则更加惨烈。
秦勇率领另一支两百人的精锐,目标是“坐地虎”匪帮。此股匪徒多为前溃兵,有一定的军事经验,巢穴设在一处地势险要的山寨,寨墙虽简陋,却设有了望塔和拒马,警戒心较强。
秦勇的队伍刚接近山寨外围,便被了望塔上警觉的哨兵发现!尖锐的锣声立刻响彻山寨!
“敌袭!结阵!”匪首“坐地虎”的吼声传来。匪徒们迅速拿起武器,依托寨墙开始抵抗。
强攻不可避免!秦勇毫不迟疑,下令:“弩箭覆盖!压制寨墙!刀手准备冲寨!”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弩箭如雨点般射向寨墙,压制得匪徒抬不起头。但“坐地虎”部众确实悍勇,利用地形和简陋工事,不断用弓箭和滚木礌石还击。
秦勇组织了几次冲锋,都被对方拼死击退,伤亡渐增。战斗陷入僵持。秦勇见状,改变策略,命一部继续佯攻正面,自己亲率一队好手,借助钩索和夜色,从侧翼陡峭处攀岩而上,突入寨内!
内外夹击!山寨防线终于崩溃。但匪徒们并未立刻溃散,反而在“坐地虎”的带领下,退入核心区域,进行逐屋逐院的巷战肉搏!战斗异常残酷,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
这场攻坚战,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微明,才彻底肃清残敌。匪首“坐地虎”战死,其部下大半被歼,仅十余人伤重被俘。而秦勇麾下,在人数是地方一倍有余的情况下,付出了阵亡九人,重伤十五人,轻伤近六十人的惨重代价!老鸦岭山寨,几乎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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