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微微一笑,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庞:“高将军客气了。路见不平,力所能及,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季达,在此经营些小本生意。”
“商贾?”高昂看着季达清澈坦荡的眼神,心中满是问号,也绝不相信这少年只是个商贾!
“季小兄弟过谦了!方才若非小兄弟暗中援手,高某今日恐要吃个大亏。此恩高某记下了!”高昂性格豪爽,恩怨分明,再次郑重道谢。
“高大哥一身正气,勇武非凡,令人敬佩。只是这郯城之地,近来鱼龙混杂,将军还需多加小心。”季达随意地提醒道。
高昂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虎目中精光一闪:“可是那京城来的胡炜,胡郎中?哼!手下如此横行霸道,其主可想而知,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多谢季兄弟提醒!”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胡炜的不屑与警惕,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高某军务在身,不便久留。今日之情,来日必报!季兄弟,后会有期!”高昂再次抱拳,他还要回去处理押运物资的事务。
“后会有期。”季达含笑回礼。
看着高昂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季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高昂…是个有意思的人。或许…将来能成为一把对付胡炜的利刃。”
万福低声道:“东家,此人勇则勇矣,但似乎有些…耿直过甚,怕是不易掌控。”
“无妨。”季达淡淡道,“正直之人,自有其用处。有时候,一把堂堂正正的利剑,比无数阴诡的暗箭,更能破局。”
他转身,重新戴好斗笠,融入人群。
一场意外的冲突,一次精准的暗中援手,让季达与高昂这两位本该毫无交集的人物,在郯城喧嚣的街头,完成了第一次命运的邂逅。
郯城西市那场风波过后,过了两日。
季达依旧在车马行,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吞并季家产业、巩固自身实力的计划。对于那日出手相助的高昂,他并未急于接触,只是让万福通过渠道,留意其动向。
这日午后,万福带来消息:“东家,高将军押运的军资已交接完毕,听闻他明日便要启程返回州郡大营了。”
季达闻言,目光微闪。时机到了。
“备车,去‘十里香’酒肆。”季达吩咐道,“另外,让孙把头把‘那位客人’也悄悄送过去,从后门进。”
“十里香”是郯城一家老字号酒肆,不算顶级奢华,却以醇厚的自酿黄酒和几样拿手的下酒菜闻名,颇受军中将士和江湖客喜爱。季达料定,高昂离城前,多半会来此小酌一番。
果然,当季达的马车停在“十里香”门口时,恰好看见高昂那魁梧的身影正独自坐在临窗的一副座头前,面前摆着一坛酒,几碟小菜,自斟自饮,眉头微锁,似在思索什么。
季达整了整衣袍,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缓步走了过去,拱手道:“高将军,真是巧。前日匆匆一别,未及深谈,不想今日又在此相见。”
高昂闻声抬头,见是季达,虎目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爽朗的笑容,起身回礼:“原来是季小兄弟!确实是巧!快快请坐!昨日多亏兄弟援手,今日定要敬你几杯!”
两人相对坐下,季达示意伙计添上酒碗杯筷。
“高大哥明日便要启程?”季达为高昂斟满酒,看似随意地问道。
“是啊,军务在身,不敢久留。”高昂端起碗,一饮而尽,叹道,“这郯城…嘿,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季达微微一笑,也饮了一口酒:“世道如此,魑魅魍魉自然趁机作祟。不过,邪终不能胜正。高将军昨日仗义出手,已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
高昂摇头:“快意恩仇是痛快,只可惜…未能将那帮杂碎彻底铲除,也不知其幕后主使,究竟还能逍遥到几时!”他语气中带着不甘和愤懑。
季达目光扫过四周,压低了声音:“关于幕后主使…小弟或许,知道一些线索。”
高昂精神一振,身体前倾:“哦?季兄弟有何线索?”
季达沉吟道:“此事牵连甚大,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小弟在这酒肆后院有一间僻静雅室,若高将军信得过小弟,可否移步一叙?或许…还能让将军见一个人。”
高昂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有何不可!季兄弟光明磊落,高某信你!带路!”
两人起身,穿过喧闹的大堂,来到后院一间清静雅致的小室。室内已备好温酒和几样精细小菜。孙把头早已候在门外,见季达点头,便悄然退下,并将房门关紧。
二人刚落座,内室一道小门打开,一名伙计引着一个被黑布罩头、双手反绑、瑟瑟发抖的人走了进来,将其按坐在墙角的凳子上,随后无声退下。
高昂见状,眉头一皱,看向季达。
季达示意那伙计揭开那人头套。
头套下,露出一张惨白惊恐、满是鼻涕眼泪的脸,正是从县衙大牢被司徒翠花“偷”出来的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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