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下。
“他们发现,官位?风险太大。
商业?暴利更高、风险更小、还能控制国家命脉。”
孔飞昂皱眉:“商业控制国家命脉?”
俞国栋点头,语气低沉得像敲在铁板上:
“宋朝军队需要什么?
铁器、粮草、马匹。”
他顿了一下,声音骤然拔高:
“结果这些关键产业,全!在!世!家!手!里!”
“铁冶炼大户、马匹商人、粮食商队——
看着像普通商人,其实全是豪族后裔。”
“宋廷明令禁止军器外流,他们却……”
他重重叩击桌面:
“把最好的铁、最好的兵器、最好的马……统统卖给辽、金、西夏!”
孔飞昂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怒火:
“这是卖国啊!!!故意让自己国家打不赢?!”
俞国栋冷冷一笑:
“对他们来说——
哪有国家?只有家族。
国家越弱,他们越能坐地分赃。”
他继续往下讲,语气像铡刀一样锋利:
“而且从宋朝开始,海外贸易大规模兴盛。”
“丝绸、茶叶、瓷器卖到海外,赚得盆满钵满——”
但俞国栋忽然压低声音:
“可这些财富,没有回来。”
孔飞昂一愣:“不回来?他们赚的钱去哪了?”
俞国栋:
“东南亚建立分支家族。
中东建立贸易据点。
甚至在意大利港口也留下血缘痕迹。”
“你以为他们出口的是丝绸?”
俞国栋望着他:
“他们出口的是钱脉、权脉、家脉。”
孔飞昂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海外现在那些古怪势力,真的和宋朝的豪族有关系?”
俞国栋点头,眼神像刀锋一样锐利:
“从历史脉络来看——极有可能。”
“宋朝的那些豪族依靠商业暴利、依靠卖国武器、依靠走私军需……第一批去了海外。”
“后面经历了时代变迁,与当地势力混血、联姻、结合……”
他缓缓道:
“逐渐形成了今天遍布欧美、东南亚、中东的跨代际家族势力!”
孔飞昂深吸一口气:“所以……因为宋朝被蛀空、边防无力,才让蒙古人一举灭国?”
俞国栋点头,指尖敲在桌面上,像敲着世纪棺木。
“没错!那一次,大夏被卖得太彻底了。”
“宋朝那些家族以为:蒙古人来了,变换一个朝廷而已,
他们还能继续当幕后商贾,继续卖盐卖铁卖军粮,继续靠战争赚血钱。”
俞国栋冷笑:
“结果他们第一次遇到——比他们更狠的。”
孔飞昂眼神发寒:“蒙古蛮夷……竟然真想把整个华夏屠干净?!”
俞国栋沉声:“对。直接屠、只留田、给马吃。”
灯光下空气像冰。
俞国栋继续道:
“那一刻,这批世家大族才明白:
原来你以为自己能操控帝国,但在真正的屠夫眼中,你连猪都算不上。”
“他们损失惨重,但……还是跑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
他顿了一下,语速骤慢:
“他们很快就腐蚀了蒙古高层。”
孔飞昂瞪大眼:“啊?”
俞国栋轻叹:
“蒙古统治者不懂税、不懂治理、不懂农耕结构。
于是,原来的豪族官僚、书吏集团——迅速成为他们的智库、中枢、行政班底。
税制、户籍、田粮、盐铁,全被他们拿回去了。”
孔飞昂忍不住骂:“这些人……真是打不死的毒瘤!”
俞国栋意味深长:“直到——洪武皇帝出现。”
光线一落,气氛猛地拔起来。
“明太祖朱元璋,是他们的天敌。”
孔飞昂点头如捣蒜:
“是啊!要不是洪武皇帝重整山河,现在的大夏不知成什么样子!
那时西方已经要进入工业革命了,
我们一旦亡国,被瓜分的下场,不堪设想。”
俞国栋继续道:
“明太祖出身贫苦,开局一个破碗,从乞丐爬到九五。
他对底层百姓有天生的共情,对世家大族——天生的仇恨。”
“于是你看他:
禁奢、禁私学、禁门阀、迁豪族、抄巨富、重拳整顿贪官污吏。
稍有不对劲就敲掉脑袋。”
孔飞昂冷笑:“难怪后面几百年,所有给世家说话的史料,都在疯狂抹黑明太祖。”
俞国栋点头:
“没错,因为他差点把这一条‘千年食物链’给砍断。”
俞国栋语气忽然沉沉落地:
“所以你要明白——”
他看着孔飞昂:
“这些家族,从汉到晋,从唐到宋,从元明再到海外……”
“他们早已不是‘华夏内部问题’。”
“他们是跨千年的、跨国家的、跨文明的大型灰色寡头集团!”
灯光下,他一句一句像铁槌钉入墙壁:
“他们不属于华夏。”
“他们也不属于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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