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和柱子把周运小心地抬到几根倾倒的石柱形成的夹角里,这里能稍微挡点风。周运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胸口那片血迹刺眼得很。他背后的布条又被血浸透了,脸色白得像地上的枯骨。
柱子手忙脚乱地拿出水囊和最后一点金疮药,想给周运重新包扎,手却抖得厉害。
“别…别管我…”周运艰难地开口,声音气若游丝,“先…看看那入口…能不能开…”
阿虎红着眼睛,看向盆地中心那个旋转的白色光圈和黑漆漆的洞口。希望就在眼前,可盟主这样子…
“我去看看!”柱子一抹眼睛,站起身,踉跄着朝那光圈走去。
侯三和马六也互相搀扶着跟了过去,留下阿虎守着周运。
柱子走到离那白色光圈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他,像是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伸手去推,那力量纹丝不动,反而传来一股冰冷的排斥感。
“有东西挡着!”柱子回头喊道。
侯三试着朝那光圈扔了块小石头。石头飞进去,就像之前遇到空间裂缝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声响都没有。
“不行,硬闯肯定不行,这禁制会吞东西。”侯三脸色难看地摇头。
马六试着射了一箭,结果也一样,箭矢没入光圈,如同石沉大海。
三人围着那光圈转了几圈,束手无策。那光圈缓缓旋转,上面的纹路复杂得让人头晕,散发着古老而冰冷的气息,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好不容易找到了入口,却卡在这最后一步,而且盟主还…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调息的周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但深处还保留着一丝清明。他听到了柱子他们的尝试和对话。
“扶…扶我过去…”他用尽力气对阿虎说。
“盟主!你这…”阿虎看着周运惨白的脸,不忍心。
“过去…”周运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阿虎咬了咬牙,小心地把周运扶起来,半架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白色光圈。
来到光圈前,那股无形的阻力再次出现。周运示意阿虎停下。他靠在阿虎身上,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缓缓旋转的禁制。
光圈上的纹路,在他集中精神看去时,仿佛活了过来,无数细小的能量在其中流淌、碰撞,遵循着某种极其复杂的规律。这些能量属性各异,有的炽热,有的冰寒,有的厚重,有的锋锐…它们彼此纠缠,却又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共同构成了这个坚固的屏障。
强行攻击,只会被这混乱而强大的能量撕碎或者放逐。
必须找到规律,找到那个“钥匙”。
周运尝试着,分出一丝比头发还细的混沌医气,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禁制。
刚一接触,那丝医气就遭到了各种属性能量的猛烈排斥和攻击,瞬间就有溃散的趋势。周运赶紧将其收回。
不行,医气的生机属性,与这禁制蕴含的多种古老、冰冷的能量格格不入。
他闭上眼睛,全力运转起那丝微弱得可怜的医气。这一次,他不再是用它去直接接触,而是去“感受”,去“模拟”。
混沌医气,据传承所言,乃万物生命之源初之气,理论上可以演化万物特性。只是他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做到真正的演化。
但此刻,他不需要演化,只需要极其短暂地、微弱地“模拟”出某种相近的气息,去欺骗,去契合。
他回忆起刚才感知到的禁制能量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死亡与沉寂意味的冰冷气息,与那邪修巴屠和魂幡上的死气有些类似,但更加古老和纯粹。
他引导着那丝医气,在自身经脉中极其精妙地流转、压缩、变形,试图剥离其本身的生机特性,模拟出那一丝古老的死寂之意。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和精细的操作,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是巨大的负担。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流,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阿虎感觉到周运身体的异样,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那丝被周运强行扭转了性质的医气,散发出一种微弱的、与禁制中部分能量相近的冰冷死寂波动。
他再次将这丝改造后的医气,如同探针一般,缓缓伸向禁制。
这一次,排斥感小了很多。那丝医气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去。
周运的精神跟随着这丝医气,在复杂无比的能量网络中艰难地穿行。他“看”到了无数能量节点,有的明亮,有的暗淡,有的稳定,有的狂暴。
他的目标,是找到那个维系整个禁制运转的、最核心的平衡点,或者说,“锁芯”。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运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阿虎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却不敢动弹分毫。
柱子、侯三、马六屏息凝神地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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