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千奇百怪。
有没脑袋的,有长着三个脑袋的,还有只剩半截身子的。
它们叫卖的东西更是让人san值狂掉。
“新鲜的人手!刚砍下来的,指头灵活,拿回去接上就能用!”
“眼珠子!高倍望远镜眼珠子!千里眼!”
“换心啦!狼心狗肺,什么都有!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人来人往。
除了那些明显的怪物,张北辰还看到了不少“活人”。
他们一个个面色麻木,眼神空洞,在摊位前挑挑拣拣。
有的拿着自己的手指去换一碗黑乎乎的汤。
有的牵着自己的同伴,像卖牲口一样跟摊主讨价还价。
“这特么……”
张北辰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这就是红雾谷的真相?
这就是老刘让他来的地方?
一个把人彻底物化、把生命当成货币的交易场?
“让开!让开!”
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
街道上的人群惊慌失措地向两边散开。
张北辰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唐灵,闪身躲进了一个卖“死人头发”的摊位后面。
只见街道中央,一支队伍缓缓走来。
那是迎亲的队伍。
大红的花轿,却是用鲜血染红的。
抬轿子的不是人,是四个纸扎的童男童女,脸颊红得滴血,脚不沾地,飘着走。
吹吹打打的乐器声,听在耳朵里却是凄厉的哀嚎。
“这是……鬼娶亲?”唐灵低声惊呼。
张北辰没说话。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顶花轿。
阴眼开启。
视线穿透了花轿的帘子。
他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新娘”。
那是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女人手里捧着一样东西。
一个牌位。
牌位上写着三个字:【刘一手】。
张北辰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芒。
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老刘?
这鬼新娘,嫁的是老刘?
“我操你大爷的刘一手……”
张北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你个老不正经的,死了二十年,在这儿搞冥婚?”
不对。
冷静。
张北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刘绝不是那种贪图这种东西的人。
而且,那牌位上的字,是用朱砂写的,还在往下滴血。
那是……封印!
这不是结婚。
这是献祭!
有人在用这种仪式,试图困住老刘的魂魄,或者是……利用老刘的魂魄做某种阵眼。
那座塔,那个人头灯笼,还有这个鬼新娘。
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局。
“这新娘子,什么来头?”张北辰转头问旁边的摊主。
摊主是个没下巴的鬼,舌头长长地耷拉在外面,正在梳理一团乱糟糟的长发。
听到问话,它翻了个白眼(如果那个白眼球算眼的话)。
“你新来的?连城主的女儿都不认识?”
摊主含糊不清地说道,“今天是城主大喜的日子,要把女儿嫁给……嫁给那个灯笼里的人。”
“灯笼里的人?”
“对啊,二十年前来的那个疯子。”摊主嘿嘿笑着,口水顺着舌头滴下来,“那疯子厉害啊,单枪匹马闯进白骨殿,差点把城主给灭了。后来被剁了头,挂在塔上当灯笼。没想到城主看上他的魂魄硬气,非要招他当女婿。”
张北辰听得目瞪口呆。
这版本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老刘当年这么猛?
差点灭了城主?
那他为什么还要假死,还要把自己引过来?
难道是因为……他没打过?被困住了?
“那这婚礼……”
“婚礼就是个仪式。”摊主撇撇嘴,“只有成了亲,那疯子的魂魄才会彻底服软,成为守护这白骨城的恶鬼。到时候,咱们这儿可就更安全了。”
原来如此。
张北辰明白了。
老刘的头挂在那儿,不是示威,是在被“炼化”。
而这场冥婚,就是最后一道工序。
一旦拜了堂,老刘就真成这鬼地方的看门狗了。
绝对不行。
张北辰握紧了袖子里的青铜匕首。
虽然他对老刘总是骂骂咧咧,虽然他总觉得老刘坑了他。
但那是带他入行、救过他命、给了他这双眼睛的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一架,不打也得打了。
“想抢亲?”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北辰一惊,回头一看,唐灵正盯着他。
这女人太敏锐了。
“抢个屁。”张北辰翻了个白眼,“我疯了?跟这种怪物抢老婆?”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唐灵看着那顶远去的花轿,“那个牌位上的名字,跟你刚才问司机的一样。”
张北辰沉默了两秒。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我们要进内城,跟着这支队伍是最好的办法。”唐灵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指了指前方,“那花轿去的方向,就是白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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