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我正把红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上一场会议刚结束,行政收走了几个小组的纸质加班本。有人摔门而出,文件散了一地。林晓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盖了红章的公告。她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全面推行。
现在,高层会议室的门开了。我整了整领口,走进去。
长桌两侧已经坐满。陈总在主位翻资料,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把U盘插进投影接口。
“今天议程第一项,”我说,“绩效考核优化与弹性工作制试点转正。”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一声轻笑。
“又是你这套。”一个男声开口,“让员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司是养老院吗?”
我看过去。他是赵峰以前的副手,现在管着两个大组。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像是早有准备。
“这不是放任。”我说,“是效率重组。”
我把屏幕切到数据页。
“过去六周,试点团队人均有效工作时长集中在四点二小时。任务闭环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五,客户满意度九十五以上。离职率下降百分之二十五。”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个别案例不能代表整体。”他翻开文件,“而且这套系统上线,IT要改接口,HR要重设规则,培训成本谁来承担?”
“所有技术接口已完成测试。”我调出系统后台截图,“权限配置、考勤识别、免扰时段标记功能全部就绪。明天就能全公司推送。”
他没接话。
我又打开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他自己,在三个月前的内部研讨会上发言:“现在的KPI只看加班时间,根本不反映真实产出。再这样下去,优秀的人只会跑得更快。”
他猛地抬头。
“你什么时候——”
“这段记录来自合规存档。”我说,“你说得对。所以我们提前改了。”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
陈总翻着手里的报告,忽然问:“如果推广,会不会出现钻空子的情况?比如有人打着‘核心工作’名义早退?”
“系统会自动追踪任务完成质量与响应节奏。”我说,“连续三天低效输出,自动触发复核机制。不是谁都能混。”
他点点头,转向其他人:“还有意见吗?”
没人说话。
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翻资料。之前跟着起哄的几个,现在都不吭声。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昨晚全员大会之后,内网跳出了新通知。非工作时段的消息不计入考核响应指标;未经系统登记的任务指派视为无效指令;任何导致员工超负荷工作的行为,都将触发合规审查。
这些不是口号。
已经有三个主管因为口头布置紧急任务,但没补登系统,被财务驳回了加班费申请。
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信。
“那就表决吧。”陈总说。
他话音落下,那人突然站起来。
“这种制度根本行不通。”他说,“管理层要有权威,不是搞投票。”
我没反驳。
他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狠狠摔在地上。纸张飞出去好几米远,一张绩效表落在空调出风口,被吹得轻轻晃动。
然后他转身走了。
门关得很重。
我坐着没动。
等了几秒,才示意助理去捡散落的文件。
“请把他的缺席记录在案。”我说,“按公司章程,弃权视为默认同意。”
说完,我打开新的PPT页面。
“即日起,成立‘绩效与工时改革专项组’。”我说,“由我牵头,每周五向高管群提交进度简报。首项任务:三周内完成全公司系统切换。”
陈总站起身,整理西装。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
回头看我一眼。
“苏砚,你赢了。”
我点头。
他走了。
会议室里剩下几个人还在座位上。没人离开。
我打开笔记本,准备布置下一步分工。
刚敲下第一行标题,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晓发来的消息。
“苏总,GX-11项目突发情况,客户临时换了对接人,新负责人质疑我们的交付流程。”
我看完,放下手机。
抬头看向窗外。
楼下大堂里,行政正在更换公告栏内容。旧的加班登记表被撕下来,新的《职场权益指南》贴了上去。有人驻足拍照,有人伸手摸了摸纸上印的二维码。
我收回视线,重新打开邮件系统。
新建一封,收件人填了项目组全体成员。
主题写:关于GX-11项目流程说明及应对策略
正文还没打完,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半。
林晓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额头有点汗。
“他们要求两小时内提供全流程追溯记录。”她说,“包括每个环节的责任人和时间节点。”
我合上笔电。
站起身。
“走,去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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