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的脚底刚沾地,整条腿的肌肉就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岑萌芽那声“上”还在耳畔,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窜出……左侧墙角的阴影里,正伫立着一道令人心悸的异族轮廓。
……来自深渊的影魅。
她的身形高挑而诡谲,肌肤是近乎墨色的暗紫,仿佛流淌着凝固的深渊之黯。银白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发丝间缠绕着细碎的黑色触须,每一根都在蠕动,末端闪烁着幽绿的磷光。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眸,没有眼白,只有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瞳孔处浮现出螺旋状的深渊符文,转动时便有缕缕黑雾溢出。影魅的双手纤细却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指尖延伸出半透明的薄膜,正轻轻抚过实验台边缘的符文,动作优雅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而在影魅身侧,站着一位身着玄元宗制式道袍的中年修士。他面容清瘦,颧骨高耸,眼眶深陷,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正是玄元宗长老李嵩。
与宗门内专注修炼的修士不同,他的道袍袖口沾着各色药渍,腰间挂着数个装满试剂的琉璃瓶,手指上布满细小的划痕,显然是常年沉浸在实验中的研究型修士。此刻他正手持一支银质法杖,杖尖对准星核碎片,口中念念有词,黑色的污染能量顺着法杖纹路不断注入,在星核表面凝结成蛛网般的纹路。
“快了……就快成功了。”李嵩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星核本是天地灵脉之源,一旦被深渊能量彻底污染,便能成为连接深渊与灵墟城的桥梁。到那时,深渊之力将源源不断涌入,重塑这片衰退枯竭的灵脉,而我,将成为新世界的造物主!”
影魅的声音飘忽不定,时而尖锐如针,时而沙哑如磨,带着异族独有的语调:“李长老,别浪费时间。那些小家伙已经到门口了。”她的目光穿透铁门,精准锁定了门外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好……让他们亲眼见证,何为真正的力量。”
李嵩抬头,眼中癫狂更甚:“也好!就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成为我伟大实验的第一批祭品!”
就在这时,“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风驰的狠狠踹在铁门的门锁位置。锈蚀的铁板瞬间崩裂,整扇铁门被硬生生踹飞,撞在仓库内墙上轰然散架,尘浪裹挟着金属碎屑扑面而来。风驰一个翻滚落地,短棍顺势横扫,目光死死盯住影魅背后舞动的三根黑色触手……它们正毒蛇般朝小怯的方向抽去。
“小怯别动!蹲下!”风驰大吼,短棍精准缠住其中一根触手,手腕一抖借力一拽,那触手“啪”地抽在地面,裂开一道深缝。
小怯立刻缩脖子趴地,将雾灵珠紧紧抱在怀里。另一根触手擦着她头顶飞过,打塌了半截破墙,扬起漫天尘土。
林墨紧跟着冲进来,手中三张符箓甩得干脆利落。两张精准贴在实验台边堆积的灵元晶簇上,一张直接拍在祭台底部的符文凹槽里。“轰!轰!轰!”连环爆炸瞬间吞噬了半间仓库,火光冲天,浓烟四起。碎石和晶渣四处飞溅,李嵩吓得往后急退,手中的法杖差点脱手;影魅也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左手凝聚的黑色护盾晃了晃,险些溃散。
岑萌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低着头脚步快得带风,直奔中央祭台。第二块星核碎片被黝黑的锁链死死绑在玄铁台上,原本温暖的光晕已经被一层粘稠的黑雾裹住,越来越暗,仿佛随时会熄灭。她伸手去抓锁链,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一股刺鼻的酸腐味便直冲鼻腔,掌心瞬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别碰!”嗅嗅突然在她肩头尖叫,“链子上浸了深渊毒汁!会烂手的!”
岑萌芽猛地收手,却已为时已晚。低头看去,掌心皮肤已经泛起一层灰斑,麻木感正顺着经脉向上蔓延。“啧,真不听劝。”嗅嗅缩着身子,小爪子死死抓住她的衣领,“待会儿疼起来可别哭!”
“闭嘴。”岑萌芽咬牙,从腰间摸出一颗灵米糕塞进它嘴里,“堵上你的嘴。”嗅嗅一边嚼一边含糊抱怨:“小气鬼!给半颗瓜子都舍不得!”
这时,李嵩已经稳住身形,见闯进来的不过是些半大孩子,至于林墨?直接忽略,看都不看一眼,他印象中这位玄元宗弃徒是个废物。
“哈哈~哈哈~”一阵狞笑后,脸上的慌乱尽数褪去。李嵩拔出腰间长剑,剑身瞬间缭绕起浓郁的黑气,划过空气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连周围的光线都仿佛被吞噬了几分。“小小年纪,也敢坏我大事?”他一步步逼近,眼中满是狂热与不屑,“你可知这星核污染实验,耗费了我多少心血?深渊之力能吞噬一切杂质,重塑灵脉秩序,这是玄元宗那些老顽固永远不懂的真理!”
“……真理?”风驰猛地回头,唾沫星子裹着怒火溅落,短棍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拿深渊邪术污染灵脉本源,把吞噬生机的黑暗当宝贝……你,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深渊啃了脑子?!”他指着祭台濒临熄灭的星核,声音震得灰尘簌簌掉,“这是灵墟城灵脉根基!污染扩散,满城人都会化为行尸走肉,你眼里的‘伟大’,就是用数十万人命去填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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