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安全屋被强攻,周慕辰被劫走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炸弹,瞬间粉碎了主卧内刚刚建立起的那一丝脆弱的信任与希望。
陆琛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能让空气凝结。他没有暴怒,没有嘶吼,但那极度压抑的、如同火山爆发前的死寂,比任何情绪外露都更令人心悸。
“具体伤亡?”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阵亡两人,重伤三人,轻伤五人。对方……使用了违禁级别的神经毒气和穿甲弹,有备而来,行动极其专业迅速,得手后立刻分散撤离,追踪信号受到强力干扰……”负责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痛和愤怒。
“封锁所有消息,抚恤加倍。伤员全力救治。调动所有外围机动力量,以别墅为中心,半径十公里内进行地毯式搜索,重点排查所有医疗点和可能藏匿重伤员的地点!”陆琛的指令快如闪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们带着个累赘,跑不远!”
挂了电话,房间内一片死寂。林晚星紧紧攥着那枚芯片,指节发白,刚刚升起的一丝勇气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变故击得粉碎。对方竟然能在陆琛的核心腹地,以如此强悍的方式劫走人质!这不仅仅是挑衅,这是宣战!是对陆琛所有防御力量的赤裸裸蔑视!
顾老的脸色也异常凝重,他看着陆琛:“对方这是狗急跳墙了。周慕辰知道太多,他们要么是灭口,要么……就是他还另有我们不知道的用途。”
陆琛猛地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顾老:“读取芯片,需要多久?需要什么特定环境?”时间,此刻成了最宝贵也是最致命的东西。
顾老毫不迟疑地回答:“给我一间绝对安静、电磁屏蔽完备的房间,以及我列出的设备清单,最快需要四个小时。但前提是,不能有任何打扰,否则可能导致数据永久损坏。”
“给你准备。”陆琛立刻对加密频道下令,“立刻在B区准备一间最高规格的屏蔽室,所需设备清单顾老稍后提供,十分钟内备齐!”
命令被迅速执行。陆琛的目光再次落到林晚星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的戾气,有沉重的压力,更有一丝……近乎恳求的决绝。
“林晚星,”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这个姿态带着一种放下身段的意味,“把芯片交给顾老。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抢在对方前面的机会。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会守住这里,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背负了所有重量的疲惫,却又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那句“以我的生命起誓”,重重地敲在林晚星的心上。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英俊,冷厉,此刻却写满了不容置疑的承诺。她想起了他推开她时的果断,想起了他抱着她狂奔时的恐慌,想起了他那句沙哑的“对不起”……
恨意依旧存在,但在此刻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一种超越了爱恨的、名为“生存同盟”的纽带,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和牢固。
她缓缓地、带着最后一丝迟疑,将掌心那枚承载了太多秘密与危险的芯片,递向了顾老。
顾老小心翼翼地接过,如同接过一件稀世珍宝,亦或是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他看向陆琛和林晚星,眼神沉重:“我会尽我所能。”
很快,有“暗刃”成员进来,护送顾老前往准备好的屏蔽室。女管家(顾姆妈)也想跟去,却被陆琛一个眼神制止。
“张姆妈,”陆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太太。”这是命令,也是监视。
顾姆妈身体微微一僵,低头应道:“是,先生。”
房间里再次剩下陆琛和林晚星,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味。
陆琛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明显加强的巡逻守卫和低空盘旋的无人机,眼神冰冷。他没有再对林晚星说什么,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他需要的是行动,是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林晚星靠在床头,无法安然入睡。地下安全屋的枪声(虽然她没听到,但可以想象)和伤亡数字像噩梦一样萦绕着她。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陆琛所处的世界是何等的残酷与血腥,而自己,早已被深深地卷入了其中。
她看向窗边那个挺拔而孤峭的背影。他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独自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商业狙击,内部渗透,武力强攻……“王后”的“盛宴”果然是一场全方位的剿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两个小时,陆琛的加密通讯再次响起。
他迅速接起。
“先生,有发现!我们在西北方向约八公里处的一个废弃物流仓库,发现了对方遗留的踪迹!有血迹和挣扎痕迹,还有……这个。”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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