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他们是怕重演悲剧，才悄然行事。”毛小方恍然。
“确有此因，但我更怀疑是教内纷争所致。喇叭教派系林立，彼此之间未必同心。”张玄补充道。
“若是内部之争，外人不便插手。”毛小方轻叹。
“先静观其变。只要不危及甘田镇百姓，他们如何争斗皆可容忍。但若牵连无辜，我们便不能再袖手旁观。”张玄语气坚定。
“我明白。”毛小方点头应允。
另一边，阿底峡携同另一位喇嘛步入警察局，宋局长与宋队长亲自迎上前。
“两位大师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宋局长客气发问。
“贫僧此行，除弘扬佛法外，亦感念镇民善意，愿筹建一所学堂，助孩童识字明理。”阿底峡言辞谦和。
“要办学校？”宋局长微微一怔。
“确实如此，据我了解，甘田镇尚未设立私塾或学堂，若想求学，孩子们必须前往镇外。”阿底峡缓缓开口，“我们心中萌生一念，不如在此地创办一所学校，让本地孩童不必远行便能读书识字。”
……
“此前我们也曾提出办学的构想，可惜资金匮乏，最终未能实现。”宋局长回应道。
“如今两位高僧愿意牵头兴学，我们自当支持。”
若真能在镇上建起学堂，日后孩子上学之路便会轻松许多。这等利民之事，宋局长并无反对之意。
“只是，有一事需向局长相求。”阿底峡微微欠身。
“请讲。”宋局长侧耳倾听。
“我们希望暂用祠堂作为授课之地。倘若露天教学，一则天气多变难以持续，二则影响孩童学习进程。”阿底峡言辞恳切。
“祠堂乃全镇敬祖之所，此事非我一人可决，须听取民众意见方可定夺。”宋局长正色道。
祠堂承载着甘田镇的历史与信仰，即便警局有权，也不能擅自处置此类大事，必须共议而行。
“烦请局长代为征询民意。”阿底峡合掌致意。
他们行事极为周详，并未贸然提议建校。先是以施米赠药、修桥铺路之举赢得民心，待声誉建立之后，再提办学之事，如此一来，百姓接受的可能便大大增加。
“一旦有结果，我们会立即派人告知。”宋局长点头应允。
“善哉，那我们就先行告退。”阿底峡说完，转身离去。
张玄正坐在家中用饭，周三元忽然推门而入。
“局长让我去祠堂，可有说明缘由？”张玄放下碗筷。
“并未明说，只知除法海大师外，所有居民皆需到场，想必是有要事共议。”周三元答道。
他心中了然，原着中那些喇嘛正是借祠堂设校，实则暗藏挑选转世灵童之意，此番召集众人，恐怕正是为此。
“我会按时前往。”张玄语气平静。
“那我先走一步，还得通知其他人。”周三元拱手告别。
晚饭过后，张玄依约来到祠堂。往日寂静的场所此刻人声鼎沸，毛小方师徒亦已到场，立于人群之中。
待众人基本到齐，宋局长缓步上前。
“毛师傅，法海大师，各位乡亲邻里，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一事需共同决议——几位喇嘛希望借用祠堂开办学校，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何突然要在镇里办学？”黑玫瑰站出身来发问。
她对此事格外关注。小虾米目前在省城读书，因甘田镇无校可读，每次往返都颇为不便。若本地能设学堂，日后接送孩子将省力许多。
“喇嘛在藏语里其实是指修行高深的僧人，所谓‘喇叭教’，不过是汉语对他们的称呼。”舒宁缓缓说道。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善心人士了。”黑玫瑰微微颔首，随即提高声音：“既然如此，我全力支持。”
“我也没意见，这样一来孩子就不用跑到省城去上学了。”
“我也赞成，孩子既能读书，又能帮家里做事，两不耽误。”
甘田镇大多数人听后都表示认可。一来不用掏钱，二来这些喇嘛平日里施米送药、修桥补路，百姓心中早有好感。
“毛师傅，法海大师，你们有何看法？”宋局长转向两人问道。
“镇上已有学堂，孩子们就近入学，本是便利之事。”毛小方轻声回应，神情平和。
“此事不可行。”张玄开口，语气坚决。
“法海大师，为何反对？”宋局长眉头微皱。
“第一，这些喇嘛能教什么？整日诵经礼佛，难道要全镇孩童将来都剃度出家？若真如此，不如由我建一座庙宇，把所有孩子都送来便是。”
“第二，他们能在甘田待多久？三月？半年？一年？等他们离开，学堂荒废，孩子们又该何去何从？”
“第三，你们可还记得我曾收服的那只鹦鹉？那是‘喇叭教’用来寻访转世灵童的灵禽。他们办学校，极可能是借机筛选孩童，寻找所谓‘转世之身’。”
众人原本大多识字不多，只看得见眼前的恩惠。经张玄一番剖析，心头疑云顿起，纷纷沉默不语。
“法海大师，什么叫转世灵童？”黑玫瑰低声追问。
“就是前任活佛魂魄转生之人。”张玄答道。
“那他们找这孩子做什么？”
“自然是要立他为新一代活佛。”张玄略带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心想这般常识竟也要问，这般头脑如何做得飞贼。
“那成了转世灵童，岂不是享尽荣华？”黑玫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事情传回后，宋局长命人将阿底峡请至警局。
“祠堂不能借给你们。”宋局长直截了当。
“为何？我们只为孩子着想啊。”阿底峡一脸困惑，事态发展出乎预料，本以为万无一失。
“你们真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找那个转世灵童？”宋局长目光锐利。
“你们……怎么知道？”阿底峡脸色骤变。
“你走吧，祠堂一事不必再提。”宋局长挥了挥手，语气不再商议。
阿底峡只得离去。回到驻地后四处打听，才知是那位名叫法海的人看穿了他们的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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