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中心的穹顶之下，五面总冠军旗帜被穿堂风掀起猎猎声浪，银黑色的彩带如同凝固的闪电，仍黏在看台的缝隙里——那是马刺西决横扫对手后，欢庆的余温尚未散尽的证明。但与球场外球迷的狂欢截然不同，位于球馆地下一层的战术室，早已被一片寂静的专注笼罩，惨白的灯光从凌晨三点亮到破晓，将波波维奇佝偻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满墙的战术图上，像一尊镌刻着篮球智慧的雕像。
距离总决赛首战鸣哨，仅剩72小时。老帅的办公桌上，摊着堪比砖头厚度的骑士队季后赛录像带，最顶端的那盒DVD封面上，勒布朗·詹姆斯的身影被红笔圈了三层，下方用潦草的字迹标注着：“勒布朗·詹姆斯：第4节关键球集锦（近5战命中率47%）”。旁边的陶瓷咖啡杯已经凉透，杯底结着深褐色的渍痕，层层叠叠，像他脑子里盘桓不去的战术构想，缠绕着、碰撞着，找不到一丝缝隙。
“把骑士队近10场的挡拆战术调出来，慢放0.5倍。”波波维奇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助理教练立刻按下遥控器，战术板旁的投影幕布上，詹姆斯与欧文的挡拆画面瞬间定格。老帅拿起一支银黑色的马克笔，笔尖在战术板上重重一点，直指骑士队23号球衣的图案，“看这里——勒布朗本赛季面对‘侧翼双人夹击’时，传球失误率会上升18%，尤其是在他左手运球时，失误概率比右手高22%。但你们记住，当他的右手连续运球超过3次，突破分球的成功率会飙升至72%，而且80%的传球会精准找到弱侧底角的JR·史密斯。”
战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邓肯、帕克、吉诺比利坐在第一排，笔记本上的字迹密密麻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39岁的邓肯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护具——那是陪伴他征战19个赛季的“老伙计”，此刻却像在默默承受着战术重量。“王朝，”波波维奇突然抬眼，目光落在年轻的侧翼球员身上，“你主防勒布朗时，必须贴死他的左手侧，用身体对抗逼他切换到右手运球。你的横移速度比他慢0.1秒，但你的防守面积比他宽5厘米，这5厘米，就是我们的机会。”
王朝猛地抬头，眼底的睡意瞬间消散，他用力点头，指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明白，教练！我会卡住他的突破路线，不给他人球结合的空间。”
“格林，”波波维奇的目光转向另一位侧翼，“你要在弱侧随时准备协防。勒布朗突破分球的第一选择永远是底角，你要比JR·史密斯快0.2秒到位，记住，不是封盖，是干扰他的出手节奏——他的三分球在受到身体接触时，命中率会下降15%。”
格林攥紧了拳头，护臂上的银黑条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收到！我会紧盯他的传球手，只要他手腕一动，我立刻补位。”
老帅最后将目光落在邓肯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严谨：“蒂姆，骑士队一定会打‘挡拆后小打大’，欧文会盯着你换防后的空档突破。你的横向移动在第4节会慢1.2米/秒，这是他们的突破口。所以你不需要勉强横移，只要守住禁区的位置，用你的站位迫使他减速——你的经验，比速度更重要。”
邓肯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声音低沉却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数百英里之外的克利夫兰，骑士队的训练馆里，同样是一片灯火通明。大卫·布拉特站在战术板前，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上面马刺“双塔阵容”的战术图——邓肯与贝恩斯并肩站立的图案，被他用深红色的马克笔圈了又圈，旁边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邓肯+贝恩斯同时在场时，对手禁区命中率下降22%，防守篮板率高达78%，但换防速度比联盟平均水平慢0.8秒，面对速度型后卫时，补防到位率仅为65%。”
“都围过来！”布拉特拍了拍战术板，声音带着欧洲教练特有的细致，“马刺的优势在禁区，在他们的团队防守，但他们的软肋，就在‘慢’上。我们要打‘挡拆后小打大’，要打‘快攻反击’，要让他们的双塔跑起来——只要邓肯的膝盖开始发沉，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他拿起深红色的马克笔，重重圈出欧文的头像，语气陡然加重：“凯里，当你与勒布朗挡拆后，面对邓肯的补防时，交叉步变向要比平时快半拍。我看过你的数据，你的变向速度最快能达到3.2米/秒，而邓肯的横向移动速度只有2.1米/秒，这1.1米/秒的差距，就是你突破的通道。记住，不要犹豫，变向之后立刻上篮，他的封盖范围虽然大，但第3节之后，他的起跳高度会下降5厘米。”
欧文站在人群中央，双手抱胸，目光专注地盯着战术板，发带在额角勒出一道深红的印记：“教练，我已经练了上千次针对慢节奏内线的变向，邓肯的防守习惯我熟得不能再熟——他习惯先封盖左侧，我会从右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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