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中心的穹顶之下，三面总冠军旗帜低垂着边角，往常如星河般璀璨的银黑色灯光被调暗了三个色度，朦胧的光晕笼罩着球场，像是为刚刚终结的十二连胜默哀，又像是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艰难时刻铺垫。当现场播报员用沉稳的嗓音念出“蒂姆·邓肯”的名字时，沉寂已久的观众席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那是压抑了整场的期待与焦灼，像久旱后的甘霖般迫切。但这份如释重负的喜悦，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就被邓肯热身时的模样击得粉碎。
他的左小腿缠着厚厚的黑色护具，边缘被绑带勒得紧紧的，像一块笨拙的石膏裹在纤细的小腿上，与另一侧健硕的肌肉形成刺眼的对比。跑动时，他的左脚落地总是带着迟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上，踉跄的姿态与往日那个稳健如山的“石佛”判若两人。篮下的勾手投篮，这个他练了二十年的绝技，此刻却频频失手——篮球从指尖划出，要么偏出篮筐右侧，要么砸在篮板前沿，连续三次尝试都未能命中。第四次起跳时，他的身体明显失去了平衡，落地后不得不单手扶住膝盖，剧烈的喘息声透过场边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球馆的每个角落，像是老旧风箱在艰难地拉扯。场边举着“TIMMY STRONG”标语的球迷，笑容渐渐凝固，眼里的担忧像潮水般漫了上来。
今晚，马刺坐镇主场迎战金州勇士。史蒂夫·科尔麾下的“死亡五小”正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席卷联盟，场均110.2分的火力让所有对手胆寒。斯蒂芬·库里的超远三分如同流星雨般密集而精准，常常在三分线外两步就拔起出手，篮球划过的弧线像是提前丈量过篮筐的位置；克莱·汤普森的无球跑动如同幽灵般难以捉摸，绕掩护时的脚步轻盈如蝶，接球投篮的动作一气呵成，从不拖泥带水；德雷蒙德·格林则像一把万能钥匙，防守时能从一号位防到五号位，进攻时又能化身组织核心，传球视野堪比顶级控卫。勇士早已锁定西部第一的宝座，这场比赛对他们而言本无太多排名压力，但他们却格外渴望用一场胜利送给马刺二连败——对于两支王朝球队而言，摧毁对手的连胜势头，击碎他们的信心，是比单纯赢球更具成就感的事情。
勇士的更衣室里，战术板上早已被科尔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全是无球掩护和快速传切的战术示意图。当助理教练低声汇报邓肯带伤复出且状态不佳的消息时，这位菜鸟主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拿起金色马克笔，重重地圈出马刺禁区的位置，笔尖在白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弱点要反复冲击，直到彻底撕开缺口。”科尔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禅师菲尔·杰克逊传授给他的执教智慧，“斯蒂芬，你的三分就是勇士的箭雨，帕克的横向移动在你面前就像慢镜头回放，用‘无球绕掩护+超远出手’的组合打他，每次起跳都要像弹簧般轻盈，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克莱，你的跑动是勇士的闪电，丹尼·格林的跟防再紧密，也会被你无球跑动的节奏甩开，用‘底线穿插+接球投篮’的组合撕开防线，每次切入都要像猎豹般迅猛，不给他们补防的时间。德雷蒙德，你的策应是勇士的枢纽，邓肯的移动速度已经跟不上你的传球节奏了，站在高位持球，用‘分球快攻+内线喂饼’的组合掌控全局，每次传球都要像手术刀般精准，直达对手的命门。”
球员通道里，库里正在进行最后的热身，他脱掉了训练外套，胸前的30号球衣已经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记，像墨渍在宣纸上慢慢洇开。他站在中场线附近，一次次抬手投篮，篮球离开指尖时带着独特的后旋，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坠入篮筐。训练师在他身边不断干扰，伸手挡在他的眼前，甚至故意碰撞他的手臂，但这些干扰在库里眼里如同虚设，他的眼神始终锁定着篮筐，球鞋摩擦地板的声响密集得像机关枪点射。“二连败的滋味不好受，”他对着身边的汤普森扬了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今晚，让圣安东尼奥的球迷尝尝真正的进攻风暴。”汤普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球场另一端，开始进行无球跑动训练。他绕着五个模拟防守者的标志桶穿梭，脚步轻快而灵活，每次绕掩护后都能精准地找到接球位置，接球、起跳、投篮，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连续命中20记三分后，他只是平静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德雷蒙德·格林则在弧顶位置进行策应训练，他像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站在原地不动，仅凭手腕的轻抖，就能将球送到场上各个刁钻的角度，队友的跑位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一次传球都恰到好处。
马刺的战术室里，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波波维奇坐在战术板前，将勇士的进攻路线图与邓肯的伤况报告叠加在一起，铅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痕迹，纵横交错，像一张解不开的网。“别指望他能回到巅峰状态了，”老帅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平日里锐利的眼神此刻也多了几分沉重，“托尼，你防守斯蒂芬的时候，要放他一步，他的突破虽然犀利，但比他的三分更容易限制，尽量逼迫他往中路走，让内线有人补防。丹尼，你跟防克莱的时候，必须贴死他，寸步不离，不能给她任何接球的空间，哪怕被他过掉，也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地投篮。王朝，”波波维奇转过头，目光落在年轻球员的身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今晚你要兼顾内外线，邓肯防不住的人，你要第一时间补上去；勇士打快攻的时候，你要拼命回追，不能让他们轻易得分。用‘全场飞奔+攻防一体’的状态扛住压力，球队需要你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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