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北风卷着雪粒,拍打在临时医棚的毡布上,发出“簌簌”声响。凌薇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萧玦的“曲池穴”,看着他手臂上蔓延的黑纹稍稍减缓,心中稍定。张谨之正在熬制增强抵抗力的汤药,药香弥漫在棚内,却压不住萧玦微弱的喘息。“必须在三日之内拿到寒蛛抗体,否则……”凌薇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身对身旁的影卫说:“立刻备两份密信,一份送往京城战王府沈从安,一份送往济世堂楚月,半个时辰内必须发出!”
影卫领命而去,凌薇走到案前,提笔疾书。烛火摇曳中,她的字迹力透纸背——给沈从安的信中,详细嘱托济世堂的事务:“……寒冬日久,京城恐生疫病,需每日熬制防疫汤药分发给百姓,重点关注贫民窟与驿站,若发现发热、咳嗽病患,立刻隔离诊治。另,萧景渊余党或潜伏京城,需暗中排查与西域商人往来密切者,尤其留意携带幽冥草种子之人……”写完,她取出一枚刻有“战王府”印记的玉佩,连同密信一同交给影卫:“持此玉佩,沈从安自会信你。”
给楚月的信则更为细致,除了女医馆的日常管理,还附上了新研制的外伤药膏配方:“……我离营期间,女医馆由你全权接管,林小婉与陈巧儿协助你。每日辰时组织学徒研习医案,未时为百姓义诊,重点传授妇科与儿科常见病诊治。此乃我贴身医令令牌,可调动医馆所有药材与人员,若遇棘手病患,可持令牌请教太医院张院判……”她将令牌与密信包好,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告诉楚月,若京城出现异常,可联合长公主府应对,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影卫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时,凌薇正俯身查看萧玦的伤势。萧玦睁开眼,虚弱地握住她的手:“京城事务……无需太过牵挂……”凌薇摇头,为他掖好被角:“后方稳定,前线才能安心。沈从安稳重,楚月聪慧,他们能打理好。你且安心休养,我去去就回。”说话间,林小婉端来一碗温热的米汤:“师父,您也喝些吧,您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凌薇接过米汤,却没心思喝,只是叮嘱道:“我走后,萧元帅的伤势每两个时辰换一次药,雪莲子汤药不能断。若黑石部再来进攻,急救队要守住城墙下的三个急救点,不可贪功冒进。”
京城战王府内,沈从安接到密信与玉佩时,正在整理南疆传回的情报。他展开信纸,看完后脸色凝重,立刻召集府内管事:“传我命令,即刻关闭济世堂正门,改为侧门接诊,所有进入医馆的病患必须先测体温、查舌苔;后厨熬制防疫汤药,分发给周边百姓,尤其是贫民窟,派专人监督饮用;另外,让人密切监视城西的西域商栈,记录所有进出人员的样貌与行踪。”
“沈将军,关闭正门会不会引起百姓恐慌?”管事担忧地问。沈从安摇头:“就说医馆内部修缮,侧门正常接诊。特殊时期,不得不谨慎。”他拿起凌薇交托的玉佩,眼中满是坚定,“苏医令将济世堂托付给我,我定要守住后方,不让她分心。”随后,他亲自前往济世堂,看到学徒们正在有序熬制汤药,心中稍安。他走到药材库,仔细检查库存:“金银花、板蓝根各留出三成备用,若疫病扩散,这些药材是关键。”
与此同时,女医馆内,楚月接到密信与医令令牌后,立刻召集所有学徒。楚月是凌薇最早收下的弟子之一,心思缜密,医术扎实,早已能独当一面。她举起令牌,声音沉稳:“师父在北疆前线有要务,命我暂代医馆馆主之职。从今日起,每日辰时准时在讲堂研习医案,我会抽查大家的背诵情况;未时义诊由我和林小婉师姐轮流坐诊,陈巧儿师姐负责药材调配。都明白了吗?”
“明白!”学徒们齐声应道。楚月点点头,取出凌薇留下的药膏配方:“这是师父新研制的金疮药配方,比之前的药效更强,制药队今日就开始熬制,明日送往北疆前线。”她顿了顿,又道:“师父叮嘱我们留意京城疫病动向,若发现可疑病患,立刻上报,不可擅自处理。”安排完事务后,楚月独自来到凌薇的书房,看着墙上挂着的《人体经络图》,心中暗下决心:“师父放心,弟子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次日清晨,京城贫民窟外,济世堂的学徒们正在分发防疫汤药。一名老妇人咳嗽着接过汤药,感激地说:“多谢沈将军和苏医令,若不是你们,我们这些穷苦人哪能喝上这么好的汤药。”沈从安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稍慰。突然,一名管事匆匆跑来:“将军,城西西域商栈发现可疑人员,他们正在偷偷焚烧一些黑色的草种!”
沈从安眼中一凛:“带我去看看!”他跟随管事来到商栈外,果然看到几名西域商人正在后院焚烧东西,黑色的烟雾中带着刺鼻的气味。“就是现在!”沈从安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好的暗卫立刻冲进去,将几名商人制服。沈从安走到焚烧堆前,用木棍拨开灰烬,发现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草种——正是幽冥草的种子!“看来萧景渊的余党果然在京城活动。”他冷声道,“将这些商人带回战王府审讯,务必查出他们的联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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