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股强大的气息由远及近,降临小青山村。
来者是一位身着深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目光如电的老者,其周身灵力引而不发,却自带一股威严,赫然是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他身后跟着两名筑基后期的弟子,神情肃穆。
赵溟和柳红缨早已在村口等候,见到老者,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弟子拜见吴长老!”
这位吴长老,正是青云门内掌管刑罚与外事的长老之一,吴清风。
吴清风微微颔首,目光如电扫过小山村,眉头微蹙。此地灵气稀薄,村民皆是凡人,如何能出现赵溟口中那位神秘莫测的“陈前辈”?
“你二人传讯所言,可是属实?”吴清风沉声问道。关于古修洞府、灵眼之泉以及那位一击重创黑煞教五人、逼退筑基巅峰窥伺者的陈长生,信息太过惊人,由不得他不谨慎。
“回长老,句句属实!”赵溟连忙将事情经过详细复述一遍,尤其强调了陈长生那柄砍柴斧的恐怖,以及弹指间逼退暗处强敌的手段。
吴清风听完,沉默片刻,眼中精光闪烁:“带我去见见他。”
“是。”
一行人来到村东头那间篱笆小院外。
院门敞开着,陈长生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悠闲地泡着一壶茶。老牛趴在一旁,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对于吴长老的到来,他似乎早有预料。
“陈道友,这位是我青云门吴清风长老。”赵溟连忙介绍。
吴清风目光落在陈长生身上,神识悄然扫过,心中却是一凛。果然如赵溟所言,此子气息平平,与凡人无异!但这反而更显其高深莫测。能完美收敛气息到如此地步,要么身怀异宝,要么修为远在他之上!
他不敢托大,拱手道:“老夫吴清风,多谢陈道友此前出手,救下我门下弟子,并告知洞府之事。”
陈长生起身,还了一礼,语气平淡:“吴长老客气了,举手之劳,请坐。”
两人落座,陈长生给吴清风倒上一杯灵茶。
吴清风品了一口,眼中讶色更浓。这茶水中蕴含的灵气精纯温和,绝非俗品。他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陈道友,那处洞府我已查看过,灵眼之泉品质极佳,确是一处宝地。我青云门承道友之情,愿以十万下品灵石,外加我宗门客卿长老一职,聊表谢意。”
他取出一个储物袋和一枚刻有云纹的青色令牌,放在石桌上。客卿长老身份尊崇,无需承担宗门义务,却可享受一定资源,这是极大的拉拢。
陈长生看都未看储物袋和令牌,只是笑了笑:“灵石于我无用。客卿长老,更是羁绊。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
吴清风并不意外,若对方轻易答应,反而奇怪。他沉吟道:“道友高义。既如此,灵石与客卿之位暂且不提。不过道友对我青云门有恩,日后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道义,青云门定义不容辞。”他收回储物袋和客卿令,转而取出一枚样式更古朴的玉简,“此乃我青云门珍藏的一份《黑山域风物志》,记载了一些周边区域的奇闻轶事、险地秘境,或许对道友有些用处。”
这份礼物,倒是送到了陈长生的心坎上。他需要了解这个时代,尤其是黑山域及周边的情况。
“多谢。”陈长生这次没有拒绝,收下了玉简。
吴清风见状,心中稍定,至少对方愿意接受善意。他话锋一转,试探道:“陈道友修为深不可测,不知师承何处?似道友这般人物,不该籍籍无名才是。”
陈长生抿了口茶,目光悠远,仿佛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师承……早已湮灭在岁月中了。我不过是个活的比较久的山野之人罢了。”
活的比较久?吴清风心中一动,难道是哪位隐世的老怪物重修?还是服用了驻颜丹?他越发觉得陈长生神秘。
又闲聊几句,吴清风起身告辞,他需尽快安排人手接管那处洞府。临走前,他似是无意地提了一句:“三个月后的流云坊市拍卖会,据说会有几件压轴之物出现,引得周边几域震动,道友若有兴趣,不妨去看看,或许能遇到所需之物。”
陈长生点头:“会的。”
送走吴清风,陈长生把玩着那枚《黑山域风物志》玉简,神识沉入其中。
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地理、宗门、妖兽、灵材、秘境传说……虽然很多信息在他看来颇为粗浅,甚至有些谬误,但依旧让他对当前所处的环境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黑山域……青云门、黑煞教、玄阴宗……流云坊市……”他喃喃自语,“倒是比想象中热闹一些。”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玉简中关于“万寂山脉”的一则简短记载上。据传那里是上古一处战场,万灵寂灭,煞气冲天,人迹罕至,但偶尔会有修士在其中发现古宝残片或奇异金属。
“万寂……寂灭……”陈长生想起了玄尘子提到的“万灵皆寂时代”,以及那块神秘的青铜片。这两者之间,是否会有关联?
他感觉到,一张更大的网,似乎正在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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