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领域崩塌的余波在边陲星域激荡了整整三个星周,破碎的时空碎片如同漂浮的玻璃碴,折射着黯淡的星光,那些被吞噬的星球只留下淡淡的能量残影,像是多元宇宙心口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泽恩、露西亚与阿基利昂悬浮在虚空之中,身上的战甲布满裂痕,本源法则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连维持身体的稳定都显得有些吃力。阿兹拉议长的身影在他们身旁缓缓消散,创造者的力量在刚才的终极一击里燃烧殆尽,他最后留下的眼神带着欣慰与嘱托,化作点点光尘融入了这片被拯救的星域。血刃王的舰队在不远处休整,战舰的外壳坑坑洼洼,不少飞船的引擎还在冒着黑烟,这位曾经的反对者站在旗舰的舰桥之上,望着远方逐渐平静的虚空,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疲惫。响应号召的联盟成员们在清理战场,他们有的在打捞同伴的遗体,有的在修复破损的时空结构,低声的呜咽与金属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片星域的死寂。
泽恩缓缓收回目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多元宇宙的法则结构在终末唯一神意识核心破碎的瞬间,开始了缓慢的自我修复,但这种修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阻碍着这一切。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中还残留着终末唯一神那股虚无与否定的气息,这股气息没有随着意识核心的毁灭而消散,反而像是扎了根的藤蔓,隐隐与周围的虚空产生着某种共鸣。“不对劲。”泽恩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露西亚闻言立刻靠近,她的感知力在三人之中最为敏锐,此刻那双能洞察能量流动的眼眸里,正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我感受到了,法则的修复速度在变慢,而且……有一些新的能量纹路正在悄然滋生,那些纹路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文明,也不属于终末唯一神。”阿基利昂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疲惫而微微颤抖,他环顾四周,那些原本响应号召的文明代表们,此刻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不止是法则,你看他们。”顺着阿基利昂的目光望去,泽恩看到了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战士与领袖,他们之中,有的看向泽恩三人的目光充满敬畏,有的则带着疏离与审视,还有一些人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
这场战争的胜利,并没有让多元宇宙议会的裂痕消失,反而像是一道被强行粘合的伤口,表面看似愈合,底下的淤血却在不断淤积。当泽恩三人带着疲惫回到议会空间站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与致敬,而是一片压抑的沉默。环形空间站的外壁上,那个由虚无力量侵蚀出的黑色斑点已经被清除,但修复的痕迹如同丑陋的补丁,时刻提醒着所有人,这里曾经被敌人渗透。议会大厅里,座位上的代表比战前少了将近一半,那些缺席的代表,有的是在战争中牺牲,有的则是在战后直接带着自己的舰队返回了母星,再也没有露面。剩下的代表们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派,一派是以机械文明为首的主战派,他们坚持要继续扩充军备,彻底清除终末唯一神残留的力量,并且要求所有文明上缴更多的资源,交由议会统一调配;另一派则是以那些失去母星的文明为代表的重建派,他们哭诉着自己的困境,要求议会将所有资源都投入到家园的重建之中,甚至提出要解散议会的军事委员会,将武器装备拆解,转化为重建所需的材料;还有一派则是保持中立的观望派,他们大多来自一些实力中等的文明,既不敢得罪主战派,也不愿忽视重建派的诉求,只是在两派之间摇摆不定,试图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泽恩三人走进议会大厅的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那些目光里有期待,有质疑,有忌惮,还有一些深藏的恶意。机械文明的代表率先站起身,他的金属身躯发出一阵沉闷的摩擦声,“泽恩阁下,露西亚阁下,阿基利昂阁下,你们是多元宇宙的英雄,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终末唯一神的威胁并没有完全消失,那些残留的虚无力量还在侵蚀着我们的宇宙,我们需要建立一支由议会直接掌控的常备军,由你们三位担任统帅,统领所有文明的武装力量!”他的话音刚落,重建派的代表立刻拍案而起,这位代表的种族外形酷似枯槁的树木,他的声音带着树皮摩擦的沙哑,“常备军?简直是荒谬!我们的人民还在饿着肚子,我们的星球还在破碎,你们只想着战争,难道要让我们在重建的废墟上,再次燃起战火吗?我提议,议会应当立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将所有的资源向重建倾斜,那些所谓的虚无残留,不过是危言耸听!”“危言耸听?”机械文明代表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加强防御,你们的家园恐怕连被重建的机会都没有!终末唯一神的意识核心虽然破碎,但谁能保证他不会死灰复燃?谁能保证那些残留的力量不会孕育出新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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