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众人对地脉通道的认知。
这里并非天然形成的岩洞,而是一个被精心开凿并修建的、恢弘得令人窒息的巨大殿堂。支撑穹顶的是数十根需要十人合抱的晶化巨柱,柱身并非单一材质,而是由无数细密繁复的、流动着微光的能量回路构成,如同活物的经络。地面铺陈着一种温润如玉的灰白色石板,板面上蚀刻着与星轨盘碎片纹路同源的几何图案,只是规模更加庞大,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最令人震撼的,是大殿的尽头。
那里并非墙壁,而是一面无法估量其厚度与高度的、浑然一体的暗青色巨门。门扉紧闭,材质非金非石,表面没有任何装饰或把手,只有无数细如发丝、深浅不一的能量纹路在门内缓缓流淌,如同沉睡巨人的血脉。巨门散发出一种万古不移的沉静与威严,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让人生出自身渺小如尘埃的错觉。
而林晚所说的“屏蔽”,正来源于此。所有的感知,无论是视觉延伸还是能量探查,在触及巨门表面那层无形的力场时,都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东西?”阿武喃喃道,他手中的探测仪器指针疯狂旋转,然后“啪”地一声,内部某个元件过载冒出一缕青烟。他心疼地收起仪器,眼神却灼热地盯着门上的能量纹路,“这工艺……这能量传导效率……完全超出了现有记载的任何古代遗迹!”
“不是‘网’的造物。”墨渊肯定地说,他仔细感应着空气中流动的能量,“气息古老、纯净、秩序森严。与星辰之河同源,但更……具象化。”
山魈走到一根晶化巨柱旁,犹豫了一下,将手掌按了上去。胸口烙印微微发热,却没有像在晶簇迷宫那样被激发。巨柱内的能量流平稳如初,对他的接触毫无反应。“它不认我。”他有些失望地收回手。
灰烬则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大殿空旷得过分,除了巨柱和地面纹路,空无一物。没有守卫,没有机关,甚至没有灰尘。这种绝对的“洁净”本身就透着诡异。她掌心的火焰在这里燃烧得异常稳定,颜色却变得更加深邃幽蓝,仿佛受到了某种环境的无形压制与精炼。
林晚在玄臻的搀扶下,走近那扇巨门。越是靠近,那股沉静的压力就越大,并非恶意,而是如同面对巍峨山岳般的自然威仪。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不是去推门,而是悬停在门扉前尺许距离。
意识再次尝试探出。
这一次,她没有遇到粗暴的阻断,而是像一滴水试图融入浩瀚海洋。巨门那庞大无比的存在感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冲散。她咬牙坚持,将全部精神集中在与怀中星轨盘碎片的那一丝联系上。
碎片似乎……苏醒了。
不是能量的活跃,而是一种深沉的“共鸣”。它不再仅仅是林晚用来感知地脉的工具,更像是一个被带回家门的孩子,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呼唤般的波动。
暗青色巨门上,对应众人胸口高度的位置,那些流淌的能量纹路忽然亮起了一小片。纹路交织、组合,最终形成了一个与星轨盘碎片形状完全吻合的、凹陷的印记轮廓。
“钥匙孔……”玄臻低声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激动,“星轨盘碎片,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要放进去吗?”阿武看向玄臻贴身携带的隔绝容器,又看看那深不可测的巨门,“这后面……是什么?万一……”
“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林晚收回手,脸色因精神消耗而更显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我能感觉到,门后的地脉能量……直通南方!距离被缩短了不止一半!而且,这条通道被这扇门和这座殿堂保护着,‘网’的力量似乎完全无法渗透进来。这是捷径,也是唯一能在时限内抵达的希望之路。”
墨渊走到巨门前,仔细审视那个凹陷的印记,又回头看了看他们来时的、已被岩石重新封闭的狭窄入口。“设计这一切的存在,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携带碎片来到这里。门是考验,也是筛选。只有持有真正碎片的人,才有资格使用这条‘专属通道’。”
“资格?”山魈哼了一声,“万一放进去拿不回来呢?这可是我们手里最大的一块!”
“如果门后真如林晚所说,是直达南方的纯净通道,那它的价值就远超一块碎片。”玄臻的手按在了存放碎片的容器上,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但我们确实需要评估风险。林晚,你能通过碎片与门的感应,判断开门需要付出的‘代价’吗?除了碎片本身,是否需要其他条件?开门的过程是否可逆?”
林晚再次闭目凝神,这一次,她将心神完全沉浸在与碎片的共鸣中,尝试去“理解”巨门通过碎片传来的、极其隐晦的信息流。
片刻后,她睁开眼,神色复杂:“开门……需要碎片与守护者的‘共同认可’。碎片是物理钥匙,而‘认可’……似乎与我们的‘意图’有关。门在检测我们是否与碎片的目标一致——修复星轨,对抗侵蚀。至于可逆性……信息很模糊,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旦放入,碎片将与这扇门,或者说与这条通道暂时融合,在我们通过之前,无法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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