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年 9 月 20 日上午,秋阳穿过龙腾办公室的百叶窗,在木质办公桌上投下长短交错的光斑。桌面被各类单据与报表铺满 —— 左侧是叠得整齐的销售清单,红色水笔在 “汉卡销量:1200 套” 的数字旁画了圈,旁边批注着 “环比 + 120%”;中央摊开一张手绘的利润增长曲线图,蓝色线条从 8 月的 “210 万” 陡峭攀升至 9 月的 “503 万”,顶点用金色颜料点了个星,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右侧则散落着几张用户反馈信,信封上的邮票还未完全干透,油墨香混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在室内酿出一种甜丝丝的、却又带着几分微妙紧绷的氛围。
“503 万!整整翻了一倍还多!” 财务员小李抱着账本,快步走到桌前,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沾湿,却顾不上擦,指着利润曲线的顶点,“按这个势头,下个月再扩产 500 套,利润破 800 万都有可能!咱们是不是该租个更大的厂房,再招些工人?”
围在桌旁的几个年轻员工也跟着附和,眼里满是期待 —— 公司成立不过半年,从简陋仓库到如今盈利超五百万,这样的速度远超所有人预期。苏月晴站在人群外侧,指尖轻轻摩挲着皮质手包的搭扣,她穿着米白色的西装套裙,妆容精致,脸上虽带着浅笑,眼神却比旁人多了几分审慎。她伸手拿起桌角的回款记录表,指尖划过 “未回款:320 万” 的红色数字,眉头微蹙:“销量和利润确实亮眼,但诸位别忘了,渠道商的回款速度慢了近半个月。上周我跟省城的三家经销商对账,他们要么说‘资金周转紧’,要么找借口‘用户回款未到’,总金额加起来有 320 万,占了总利润的六成还多。”
喧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了几分,小李脸上的兴奋淡了些,挠了挠头:“回款慢…… 应该是暂时的吧?毕竟咱们的汉卡卖得这么好,他们不至于赖账。”
“赖账倒未必,但资金链不能断。” 苏月晴摇头,将回款表推到桌中央,“公司现在要付芯片采购款、房租、员工工资,每月固定支出近 80 万。若回款一直拖下去,咱们手里的现金流撑不过两个月,扩产更是无从谈起。”
就在这时,客服主管小王抱着一个纸箱走进来,箱子里装着几台拆开的汉卡,外壳粗糙,印刷的 “龙腾” logo 歪歪扭扭,边角还带着毛刺。他将汉卡放在桌上,语气沉重:“刚收到三个用户的退货,说用了不到一周就频繁死机,拆开一看才发现是仿冒品 —— 芯片是翻新的,驱动程序也是盗版的,连咱们的动态内存池技术都没抄明白,反而弄出了内存泄漏的毛病。”
他拿起一张用户反馈信,念道:“‘买的时候比正品便宜 200 块,以为捡了漏,结果害得我排版好的报表全丢了!’还有个出版社的用户,说他们同事买了仿冒品,连方正排版软件都识别不了,现在怀疑咱们的正品也有问题,要上门来检测。”
张天放一直坐在靠窗的旧藤椅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利润曲线图上,却未被那陡峭的增长曲线所动。此刻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台仿冒汉卡,指尖拂过粗糙的外壳,触感如砂纸般硌手。他将汉卡翻过来,看着电路板上杂乱的焊点,忽然想起《道德经》里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的句子,心中了然 —— 世间万物,急涨必有急落,眼前的利润热潮之下,早已埋下三颗 “隐患的种子”。
“利润是‘果’,隐患是‘因’,若不除因,果必难久。” 张天放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众人,“小李说的扩产,看似合理,实则如系统在高负载时盲目加进程,只会加剧资源消耗,最终导致崩溃。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追逐短期利益,而是清除这三个‘系统漏洞’。”
他拿起红色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三个方框,分别标注 “回款慢(现金流 bug)”“仿冒品(品牌漏洞)”“异常用户(安全隐患)”:“苏姐,你负责对接渠道商,今天就去省城,跟他们明确回款期限 —— 愿意合作的,后续给 5% 的返利;执意拖延的,终止代理资格,咱们自己建直营渠道。”
苏月晴点头,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我下午就订火车票,顺便带几台正品汉卡,去出版社给用户做现场演示,澄清仿冒品的事。”
“小王,你收集所有仿冒品的信息 —— 产地、销售渠道、用户反馈,整理成报告,下周交给工商局。” 张天放继续安排,“另外,在官网加个‘正品验证’模块,用户输入汉卡序列号就能查真伪,再留个举报电话,举报属实的给 50 块奖励,让用户帮咱们盯着仿冒品。”
小王立刻应下:“好!我这就去整理用户反馈,下午就联系网站维护的人加验证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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