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小桃去叫张婆子,龙惊墨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阳光透过窗棂,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柳氏那边送来的,她刚才粗略看了。料子确实是上好的云锦和苏缎,首饰也是实打实的赤金点翠,款式虽不算最新,但也大方得体。若在平时,这些确实算得上厚赐。但龙惊墨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龙啸云和龙渊为了龙府颜面施压的结果。柳氏此刻怕不是正在房里咬牙切齿,又怎会真心为她打算?
这些衣物首饰,中规中矩,不会出错,但也绝不出彩。穿去安国公府那种场合,不过是泯然于众,完全符合柳氏希望她安分守己、不起波澜的期望。更何况,谁能保证柳氏不会在这些衣饰上动些不起眼的手脚?临到出门才发现哪里不妥,届时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龙惊墨,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正思忖间,张婆子搓着手,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行礼:三小姐,您找老奴?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对这位看似柔弱的三小姐,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
龙惊墨打量着她。张婆子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但眼神里少了些麻木,多了点活气。上次那十二两银子,显然让她日子好过了不少。
张婆子,龙惊墨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有件事,还需你再跑一趟。
张婆子立刻躬身:小姐您尽管吩咐,老奴一定给您办妥帖。
龙惊墨从袖袋中(实则从空间)取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张婆子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两张纸。
这次要的东西多些。龙惊墨缓缓道,除了上次那种上好的松江棉白布,要四匹。还要寻些东西:一盒最上等的胭脂膏子,不要红色,要接近肤色的;一匣子画眉的青黛,要色泽均匀细腻的;再找些质地纯净的蜂蜡和几块滑石。另外,她顿了顿,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儿子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让他想办法,帮我弄一小块这个。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
张婆子看到那个字,脸色微微一变,但看着那两张银票,还是咬牙点了点头:老奴……老奴尽力去办。
这些东西,同样要隐秘。龙惊墨看着她,银票你收好,该花的花,剩下的,依然是你辛苦钱。记住,谨慎为上。
小姐放心!老奴晓得轻重!这次一定更小心!张婆子颤抖着手接过银票,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最贴身的位置,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这一百两银子,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足够她一家老小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了!这位三小姐,出手阔绰,心思深沉,跟着她,或许真能搏出个前程?张婆子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某种模糊的期待和决心。
看着张婆子离去,龙惊墨眼神深邃。铅粉、胭脂、青黛、蜂蜡、滑石……这些看似寻常的东西,在她手中,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柳氏想让她地穿着那些毫无特色的衣服去?她偏要自己打造一副,不仅要独特,更要万无一失。
她回到二楼房间,关好门窗,意念一动,进入了神农空间。
空间里依旧生机盎然。她没有先去处理那些即将送来的材料,而是径直走向药田。这次,她采集的目标更为明确:几株色泽独特的紫草根茎(可制紫粉),一些带着珠光的贝母细粉,几朵能提炼出细腻黄色粉末的金盏花,还有少量能增加妆容附着力的特殊植物汁液。
她要制作的,不是市面上那些铅粉厚重、颜色呆板的脂粉,而是融合了植物特性与灵泉功效,更贴合肤色、更具灵动感的独家妆品。至于那小块铅,她另有用处——并非用于妆容,而是打算混合其他材料,制作一些防身的小玩意儿,有备无患。
接着,她再次开始染布。这次,她目标明确,要用空间植物和灵泉水,染出一种更加灵动、在光线下能随角度变换细微光彩的月华流萤色。她将上次剩下的染料与新采集的材料混合,加入灵泉水,反复调试比例,耐心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裁剪设计也需调整。柳氏送来的衣服尺寸未必完全合身,她要以那几匹白布为基础,制作一件贴身的改良中衣和衬裙,既能修正外衣可能的不妥,其独特的颜色和质感也能从领口、袖缘等细节处隐约透出,增添层次与巧思。
首饰方面,她再次打磨那些墨色部件,力求线条更流畅,形态更优雅。朱果项链也重新设计,让银链更纤细,突出朱果本身的莹润光泽。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龙惊墨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工匠,在寂静的空间里,一点点将自己的设想变为现实。她知道,明日之战,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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