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整,市警察局总部,重案组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沉重的实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墙皮簌簌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口那个煞气冲天的身影上。
李炎猩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会议桌前,将一沓文件狠狠摔在桌面上,纸张像雪片一样散开。
“我妹妹,李薇,昨晚放学没回家!”他的声音嘶哑而暴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GPS定位最后出现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零三分,地点,上城区天元街十字路口!”
桌上散落的,正是一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失踪报案记录”。
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重案组队长张国栋眉头紧锁,站起身,试图安抚他:“李炎,你冷静点!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但失踪案有流程,需要等二十四小时……”
“流程?”李炎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狰狞地扭动着。
他一把揪住张国栋的衣领,怒吼道:“别他妈跟我说流程!我妹妹现在可能正被人绑在某个地下室里!谁再敢拦着我查案,我就让他尝尝‘王牌神探’的手段到底有多黑!”
这副濒临崩溃、理智尽失的模样,完美复刻了每一个痛失至亲的家属形象。
然而,只有坐在角落里,低头假装整理资料的高晴烟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她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着李炎的一举一动——他每一次眨眼的频率,每一次呼吸的起伏,甚至连喉结滚动的节奏,都与她提供的【微表情分析矩阵】中的“伪装愤怒”模板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上城区,一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欧式别墅地下室内。
李薇安静地躺在一张天鹅绒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安神香气。
她的手腕上扣着一个银色的生物监测环,实时反馈着她的心率和激素水平。
头顶,一盏造型奇特的催眠灯正以固定的频率缓慢旋转,投下水波般的光影。
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心理师,正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对着她低声播放一段经过特殊处理的录音。
“……你的存在是个错误……哥哥已经忘记你了……你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恶毒的低语像一条毒蛇,企图钻进她的潜意识。
李薇的睫毛在光影下不安地轻颤,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呓语:“哥……别信他们……别……”
就在这时,墙上一面巨大的监控屏幕忽然切换了画面。
画面中,正是李炎在警局会议室内咆哮失控的直播片段。
那声嘶力竭的怒吼,那副几近癫狂的模样,清晰地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地下室。
原本意识模糊的李薇,身体猛地一震,她豁然坐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地下室二层的监控室内,白素贞修长的手指在数据面板上轻轻划过,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她盯着屏幕上瞬间飙升的曲线,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轻声道:“情感波动峰值+87%,已接近阈值。很好……上报青龙山,通知张教授,可以准备阶段三了。”
中午十二点,天元街商业区。
阳光炙烤着柏油路面,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焦灼。
李炎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特警小队,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强行搜查了三栋被列为“高度可疑”的商业建筑。
他的行为毫无章法,每一次破门而入都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和民众的惊呼,仿佛一头发了疯的公牛。
然而,在这片混乱的表象之下,是极致的精准。
每一处被他“无意”踏足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枚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明显鞋印;每一次他“愤怒”地拍打墙壁,指尖的皮屑和指纹都清晰地印在了最容易被发现的位置;在搜查最后一栋大楼的消防通道时,他甚至“不小心”让衣领上的一枚纽扣脱落,滚入了通风管道的缝隙里。
那枚纽扣内部,嵌着一枚军用级别的微型追踪器。
街道对面,高晴烟戴着一顶鸭舌帽,伪装成一名正在现场报道的自媒体记者。
她举着手机,对着直播镜头,用一种充满煽动性的口吻采访着一位“目击者”——当然,这位目击者也是她提前安排好的自己人。
“根据这位先生的说法,李警官在带队搜查前,曾独自一人进入了旁边那条风月巷的深处,并与一名身材高挑的神秘女子密谈了数分钟之久……”
她口中的“神秘女子”,正是她自己。
她和李炎在巷子里交换的,是下一步行动的指令。
这段夹杂着真相与谎言的视频,在两个小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上了同城热搜榜首。
标题赫然写着——《失控神探为寻亲妹疯狂搜城?
是情有可原还是滥用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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