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音和狼群的骚动逐渐平息,矿坑入口重归死寂,但那短暂的混乱所带来的震慑效果却持续发酵。岩洞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冰。压缩干粮的碎屑散落在膝头,谁也没有胃口。
林月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岩壁,喃喃道:“他们这次走了,下次呢?下次会不会直接用炸药把洞口炸了?或者……派更多人,带着更厉害的装备进来?”
小磊依偎在她身边,小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连元宝和铜钱也感受到了这份绝望,耷拉着耳朵,发出低低的呜咽。
陈婉儿看着她们,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仿佛也到了极限。被动躲藏,提心吊胆地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搜捕,这种感觉足以逼疯任何人。矿坑提供的庇护,正在变成一座华丽的囚笼。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惊动了沉浸在悲伤中的林月和小磊。
“我们不能这样等下去了。”陈婉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狭小的岩洞里清晰地回荡,“他们越是紧张这个矿坑,越是说明这里有问题。也许不是‘不太平’,而是有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者想独占的东西。”
林月抬起头,泪眼婆娑:“可是……里面那么危险,有狼,还有不知道的……”
“正是因为危险,才有可能找到生机。”陈婉儿打断她,目光灼灼,“我们之前只在外围打转,捡一些他们看不上的残羹冷炙。真正的秘密,可能藏在最深处。如果我们能找到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东西,或者一条他们不知道的、通往别处的路,我们才有谈判的资格,或者……彻底摆脱他们的机会!”
这个想法大胆而疯狂,像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林月和小磊都被震住了。
“你要……再进去?去深处?”林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嗯。”陈婉儿重重点头,“这次,不一样。我们有更好的工具,”她指了指靠在墙角的工兵铲,“有炸药,有对这里地形的初步了解。而且,”她看向小磊,“小磊说过,矿坑很深,下面有积水。有积水,就可能连通地下河,或者其他出口。”
小磊怯生生地抬起头,小声补充:“以前……以前听大人喝醉了说……矿坑底下……好像挖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来就不让往下挖了……”
奇怪的东西?陈婉儿心中一动。是更丰富的矿脉?还是别的什么?这模糊的信息像一块磁石,更加坚定了她深入探索的决心。
“但这太危险了!”林月急道,“你一个人去不行!万一……”
“我必须去。”陈婉儿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留在这里,迟早是死路一条。”
她开始迅速准备。将工兵铲磨得更加锋利,检查强光手电和备用电池,将找到的绳索、荧光棒、一小部分压缩干粮和水仔细打包。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块炸药和相应的引信雷管,用油布层层包裹,单独放在一个易于取用又确保安全的挎包里。
“林月,”她看向好友,眼神郑重,“我离开后,这里就交给你了。守住岩洞,看好小磊和它们。”她指了指元宝和铜钱,“如果……如果我两天内没有回来,或者外面有异常动静,不要犹豫,立刻带着他们从通风井撤离,往东南方向走,尽量远离避难所的范围。”
“婉儿姐!”林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知道这近乎于遗言。
“听着,林月,”陈婉儿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一直保护的人了。你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小磊。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她又蹲下身,看着小磊:“小磊,你是男子汉了,要帮林月姐姐看好家,能做到吗?”
小磊用力抹了把眼泪,挺起小小的胸膛,哽咽却坚定地回答:“能!”
陈婉儿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她背起行囊,拿起工兵铲和手电。
“元宝,”她唤道,“这次,你跟我一起去。”
元宝低吠一声,立刻站到她身边,眼神锐利。铜钱似乎也想跟上,被陈婉儿用眼神制止,它呜咽了一声,乖乖退到林月脚边。
“等我回来。”陈婉儿最后看了林月和小磊一眼,不再犹豫,转身,带着元宝,毅然决然地再次踏入了矿坑主通道的黑暗中。
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是边缘的物资,而是通向那未知的、可能蕴藏着危机与转机的最深处。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却照不透前方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幽深。脚步声和呼吸声在空旷的通道内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命运的脉搏上。
狼群的嚎叫似乎从极远处传来,带着警告,也像是在宣告这片黑暗领土的主权。陈婉儿握紧了工兵铲,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保持清醒。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是绝境,还是柳暗花明?但她知道,坐以待毙的结局已经注定,唯有向死而生,向那最深的黑暗探索,才有可能为她们三人,搏出一线真正的生机。
矿坑的黑暗,如同巨兽的咽喉,而她和元宝,正主动走向那咽喉深处。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她们的性命,而奖品,或许是自由,或许是更快的毁灭。答案,就在那无尽的黑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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