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秘境崩塌的余波缓缓平息,扭曲的虚空涟漪在青玄宗主与诸位长老联手下逐渐抚平,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精纯却暴烈的混沌气息,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林昊立于原地,周身那渊深如海的元婴威压缓缓收敛,如同潮水退去,最终归于平静。但他站在那里,本身便已是一座无法忽视的山岳。月白的真传服饰无风自动,其上流转的莹莹宝光似乎都与之前不同,隐隐与周遭天地产生着玄妙的共鸣。他眼眸中那深邃的混沌漩涡已然隐去,恢复成常人的黑白分明,只是那瞳孔深处,偶尔掠过的一丝灰芒,却带着洞穿虚妄、直指本源的锐利。
几位元婴长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叹与探究。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林昊身上散发出的元婴气息,与他们所知的任何一种元婴都截然不同。没有五行属性的偏向,没有阴阳之气的流转,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包容万物又能湮灭万物的“混沌”意蕴,古老、原始、而又充满无限可能。
“混沌元婴……古籍中缥缈的记载,竟真能重现世间。”丹鼎长老抚须长叹,眼神灼热,若非场合不对,他恐怕立刻就要拉着林昊探讨一番这混沌元婴的奥妙。
执法长老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扫视林昊,沉声道:“气息凝实,根基稳固,不似强行突破。能在秘境崩塌的危机中破境,心志、机缘缺一不可。林昊,你很好。”他这话虽依旧是执法长老惯有的严肃口吻,但其中的认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之意,却显而易见。
传功长老看着林昊,眼中欣慰与担忧交织,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元婴既成,便是宗门栋梁。日后行事,当时刻谨记宗门栽培,亦需量力而行。”他是在提醒林昊,修为暴涨固然可喜,但随之而来的关注与风险也会倍增。
青玄宗主并未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林昊一眼,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肉身,直视其丹田中那尊三寸高的混沌元婴。片刻后,宗主微微颔首:“稳固境界,熟悉元婴之能。三日后,青玄殿议事。”
言罢,宗主身影便悄然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其余长老也各自深深看了林昊一眼,化作流光离去。今日之事,带给他们的震动太大,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重新评估这位新晋真传弟子,不,如今已是元婴修士的林昊,在宗门乃至东域格局中的分量。
待长老们离去,林昊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面对数位元婴后期甚至大圆满长老的审视,即便他如今也已踏入元婴,依旧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他内视己身,丹田之中,那尊三寸高的混沌元婴正静静盘坐,小手结印,周身灰色气流缭绕,与自身的呼吸、真元流转完美同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与对天地灵气、对自身力量如臂指使的掌控感,充斥心间。
“这就是元婴境么……”林昊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如江河、却又凝练如钢的混沌真元,心潮澎湃。他能感觉到,自己一念之间,便可引动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施展出的神通威力,与金丹期时不可同日而语。更重要的是,神魂与元婴相合,感知天地法则变得更加清晰,以往许多难以理解的道韵,此刻也豁然开朗。
他并未在此地久留,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几近无形的灰色流光,向着自家所在的“昊天道场”山峰而去。速度之快,远超之前驾驭遁光,几乎是心念甫动,人已至洞府门前。这是元婴修士初步掌握空间挪移之能的体现,虽然还无法进行长距离瞬移,但短距离内的腾挪已近乎本能。
昊天道场,经过数年经营,在李慕白、张三等人的打理下,已是气象万千。灵田药圃规划有序,殿宇楼阁初具规模,阵法禁制层层笼罩,灵气氤氲,虽比不得主峰,却也远胜寻常内门弟子的洞府。
林昊归来的消息,以及他突破元婴的惊人动静,早已传遍了道场。此刻,以李慕白、张三为首,数百名依附于昊天道场的内外门弟子,早已齐聚在道场主殿前的广场上,人人脸上带着激动、兴奋与无比的敬畏。
当林昊那并不高大、却仿佛承载着整片天空威压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上空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躬身行礼,声音震天:
“恭迎道主归来!恭贺道主凝婴成功!”
声浪之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崇敬与狂热。道主林昊,以如此年纪凝聚元婴,还是传说中的混沌元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追随的,是一位前途无量的绝世天骄!昊天道场的未来,将不可限量!
林昊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激动兴奋的面孔,落在了最前方的李慕白和张三身上。数年不见,李慕白气息更加沉稳,丹道造诣显然又有精进,已隐隐触摸到四阶丹师的门槛。张三则是一身悍勇之气,修为也达到了金丹中期,显然是未曾懈怠。
他微微抬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所有人托起。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辛苦诸位了。”林昊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元婴,不过是道途新起点。昊天道场,亦当时刻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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