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那句“天下独一份”的调侃,如同羽毛尖儿搔过心尖,让林微的脸颊温度再次不受控制地飙升。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棋盘里,内心疯狂刷屏:“独一份的蠢吗?!谢谢夸奖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好好下棋别动不动就开撩?!这谁顶得住啊!”
棋局在一种林微单方面觉得度秒如年的诡异氛围中继续。
她彻底放弃了治疗,进入“自暴自弃式”防守状态——坚决不主动出击,坚决不露锋芒,萧玦进一步,她就退两步,偶尔被逼到墙角,就“手忙脚乱”地下一两步看似笨拙、实则勉强能苟延残喘的应手,充分演绎了一个“努力想学好但实在资质有限”的绝望学渣。
萧玦似乎也不急于结束这场“教学”,落子依旧从容,甚至带着几分闲适的意味,仿佛真的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般的乐趣。他的目光不再时刻紧盯棋盘,反而更多地在林微强作镇定却掩不住微微颤抖的睫毛、泛着粉色的耳廓以及下意识抿紧的唇瓣上流连。
林微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稀有标本,每一寸细微的反应都无所遁形。
终于,当日影西斜,棋盘上黑白交错,大势已定。
萧玦随手将一枚黑子投入棋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结束了这局漫长的“指导棋”。
“七小姐以为,此局如何?”他慵懒地靠回榻上,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她身上。
林微长长松了口气(内心),脸上却立刻堆起羞愧和崇拜:“王爷棋艺高超,深不可测!臣女愚钝,输、输得心服口服……多谢王爷指点……” (标准认输+拍马屁模板!)
“是么?”萧玦慢悠悠地呷了口冷茶,眼神深邃,“本王倒觉得,七小姐……虽失全局,却偶得妙手,虽显稚嫩,却灵光乍现,颇有趣味。”
林微心里一咯噔:“又来了!又开始了!‘灵光乍现’?是指我那几步被逼出来的‘怪棋’吗?!” 她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王爷谬赞了!那、那都是臣女瞎蒙的……当不得真……是王爷您让着臣女……”
萧玦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手臂随意地支在膝上,这个动作让他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冷冽的檀香再次侵袭而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让?”他轻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本王从不让棋。只是……每个人的棋风,皆如其人。七小姐的棋路,初看笨拙怯懦,破绽百出……”他语速放缓,每个字都像羽毛般轻轻落下,却又带着千钧重量,“……细品之下,却于绝境处暗藏机锋,守拙中偶现峥嵘,看似步步退让,实则……从未真正放弃腹地根基。这般矛盾又奇特的风格,本王倒是……第一次见。”
林微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完了完了!他还是看出来了!他在分析我!他在透过棋局分析我的性格!” 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强迫自己镇定,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王、王爷您真是……真是会开玩笑……臣女、臣女哪有什么风格……就是乱下的……”
“是么?”萧玦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仿佛在欣赏一幅极其有趣的画卷,“就像京城近日那些关于七小姐的流言……初听之下,似是将你捧上高台,实则架在火上炙烤。寻常女子,怕是早已惊慌失措,或愤懑不平。”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可本王观七小姐……虽表面惶恐,闭门不出,实则……‘玉容皂’照做,‘七巧阁’照开,甚至还有闲情雅致,与本王在此……手谈一局?”
林微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连‘七巧阁’的名字都知道!!”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她四肢冰凉,脸色煞白,连伪装都差点维持不住。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她骤然失色的脸和眼中一闪而过的骇然,萧玦眼底的笑意更深,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怎么?本王说错了?”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他微微俯身,目光与她平视,距离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睫毛的弧度,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
“那些流言蜚语,扰人清静,甚是烦人,不是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内容却冰冷如刀,“本王或许可以……帮你解决这个小麻烦。”
林微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警惕。“他什么意思?!帮我解决?代价是什么?!”
她喉咙发干,声音艰涩:“王、王爷……臣女不明白您的意思……流言……流言止于智者……臣女、臣女无愧于心……” (苍白无力的辩解!)
“止于智者?”萧玦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世上,多是愚者。而愚者的声音,往往最是喧嚣刺耳。”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棋盘边缘,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每一声都敲在林微紧绷的心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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