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特别重要的东西?梅子溪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星火印。是针对它来的吗?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阿鬼,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梅子溪立刻扑到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阿鬼?阿鬼你能听到我吗?”
阿鬼的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在与沉重的黑暗搏斗。过了许久,他那双紧闭的眼睛,终于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眼神起初是涣散而迷茫的,没有焦点。他似乎在适应光线,辨认周围的环境。几秒钟后,那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落在了梅子溪写满担忧和惊喜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嘶哑的气音,几乎无法成言。
梅子溪连忙用木勺舀了泉水,小心地喂到他唇边。
几口清冽的泉水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他缓了缓,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还……活着?”
梅子溪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活着!我们都活着!”
阿鬼的目光缓缓移动,扫过这破败的庙宇,最后落在梅子溪紧握着他的手上。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回忆那炼狱般的经历。
“……老陈……?”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梅子溪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痛苦地摇了摇头:“陈伯伯他……我没能救他……”
阿鬼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再睁开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已是一片死寂的冰冷,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在那场酷刑中被磨灭殆尽,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复仇的执念。
“余……守仁……”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他倒了。”梅子溪立刻将外界发生的一切,伊莎贝尔的纪录片,全球的声讨,余守仁的被抓,以及目前商会内部的混乱,尽可能简洁地告诉了他。
阿鬼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冷,像淬了毒的寒星。
当梅子溪说到王老拐和那枚星火印时,他才微微动容,目光转向梅子溪怀中。
梅子溪将星火印取出,放在他眼前。
看着那枚黝黑古朴、龙首威严的印章,阿鬼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他挣扎着,似乎想抬手触摸,但终究无力。
“……苏老……果然……留有后手……”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
“阿鬼,”梅子溪看着他,语气郑重而坚定,“余守仁倒了,但事情还没完。商会需要重建,需要拨乱反正。我需要你帮我。”
阿鬼的目光从星火印上移开,重新落在梅子溪脸上。他看着她眼中那簇不容置疑的火焰,那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担当,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
他知道,踏出这一步,意味着他将彻底站在风口浪尖,与梅子溪一起,面对商会内部所有残余的黑暗和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暴。
但他别无选择,也……义无反顾。
就在这时,庙外远处,隐约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和犬吠声!声音正在迅速靠近!
农家汉子脸色大变:“不好!他们搜到这边来了!”
梅子溪和阿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梅子溪迅速将星火印收起,握紧了龙头棍。阿鬼也强撑着,试图坐起身,虽然失败,但眼神已是一片临战的锐利。
庙外,脚步声、呼喝声、以及拉动枪栓的清脆声响,已经清晰可闻。
破庙的门,被人从外面“砰”地一脚,狠狠踹开!
刺目的手电光柱射入,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冰冷而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哟,躲得挺严实嘛。梅小姐,还有……‘鬼车’先生,可让我们好找啊。”
破庙的门扉在暴力撞击下轰然洞开,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刺目的手电光柱如同利剑,将庙内的昏暗切割得支离破碎,牢牢锁定在梅子溪和阿鬼身上。
门口站着五六个人,并非之前那些穿着统一作战服的“清扫者”。他们穿着便装,但眼神精悍,动作协调,带着一种公门中人特有的、混合着审视与压迫的气场。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刚才那带着戏谑的冰冷话语正是出自他口。
梅子溪的心沉了下去。不是余守仁的残党,看这架势,更像是……官方的人?是那个农家汉子口中“上面来的大人物”?
她握紧了龙头棍,挡在依旧无法动弹的阿鬼身前,眼神警惕地与那冷峻男人对视:“你们是谁?”
冷峻男人没有回答,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破败的庙宇,掠过地上昏迷的农家汉子(刚才试图阻拦被击晕),最终落在梅子溪紧握的龙头棍和她下意识护住的胸前——那里藏着星火印。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迈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身后的手下立刻分散开,控制了庙门和窗口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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