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鹿溪禾和香君,许森林与沈晚晴走向了他们的登机口。
巧合的是,两人订的都是头等舱,座位恰好相邻。
步入安静舒适的头等舱区域,与方才送别处的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
空乘人员微笑着引导他们入座,沈晚晴的位置靠窗,许森林则在她旁边的过道位置。
落座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座位上放置的柔软皮质拖鞋。
长时间的旅程,换上拖鞋无疑会舒适许多。
许森林利落地脱下鞋子,换上拖鞋,动作自然。
当他放好鞋子,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旁边的沈晚晴。
只见她正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解开自己浅口平底鞋的系带。
首先映入许森林眼帘的是一抹纯白
——那是她穿着的短绒小白袜,袜子贴合着她纤细的足踝,材质看起来柔软洁净,一尘不染,带着一种内敛的精致。
紧接着,她轻轻褪下了鞋子,那双穿着小白袜的脚便完整地显露出来。
许森林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凝。
沈晚晴的脚型生得极好,匀称秀气,仿佛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小白袜完美地勾勒出她足部优美的线条,脚背弓起的弧度流畅而含蓄,带着一种东方古典的韵味。
袜口松松地收在脚踝处,更衬得那截露出的脚踝纤细玲珑,骨感分明。
她似乎并未察觉许森林的注视,只是安静地、小心翼翼地将换下的鞋子摆放整齐,然后才将双脚轻轻套入宽大的拖鞋里。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由她做来,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宁静。
许森林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座椅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在如此安静私密的空间里仔细观察沈晚晴。
之前无论是在大赛现场,还是同行途中,都带着一种“竞争者”或“同学”的公开距离感。
此刻,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他才更清晰地感受到沈晚晴身上那种独特的美。
不仅仅是五官的清丽脱俗,更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沉静气质,像是一株空谷幽兰,不争不抢,却自有芳华。
她身上没有鹿溪禾的活泼娇憨,也没有香君的妩媚大胆,更没有叶知秋的侵略性,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属于书香与墨韵的宁静致远。
这份近距离感知到的美感与气质,让见惯了各色美女的许森林,心中也悄然泛起一丝微澜。
飞机平稳地爬升,穿过云层,进入平流层。
窗外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入舱内,映得沈晚晴侧脸轮廓柔和,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与身旁的许森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话题无非是回东城后的安排,或是关于大赛的一些琐碎感想。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应答得体,仿佛与来时并无不同。
然而,只有沈晚晴自己知道,她的内心远不像表面这般波澜不惊。
来时也是同一趟航班,虽然座位没有挨在一起,但她对这位名叫许森林的同校男生,印象其实颇为模糊。
只记得他个子挺高,长相放在人海里绝不算出众,甚至有些平平无奇。
气质上倒不像有些才子那般浮夸张扬,显得有几分沉稳真实。
但也仅此而已了。
在她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在某些方面有些天赋的普通学生,并未在她心中激起太多涟漪。
可是,随后发生的两场赛事,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碎了她最初的认知。
复赛那首《满江红·写怀》被公布时,她只觉得一股磅礴浩荡、悲壮激烈之气扑面而来,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她心神摇曳,几乎无法呼吸。
那种气吞山河的豪情与壮志未酬的悲凉,是她从未在任何当代诗词中感受过的。
这已经足够让她震撼到失语。
然而,决赛的《春江花月夜》更是将她彻底推入了另一种境界。
那清丽开篇的江月,到后面深邃邈远的宇宙之思和缠绵悱恻的离人情愫,意境空明,词清语丽,韵调优美,仿佛将一幅绝美的画卷与一段深邃的哲思同时铺陈在她眼前。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发麻,那是艺术带给灵魂最直接的颤栗。
哪里读过这样的诗词?!
这几乎是当时盘桓在她脑海中的唯一念头。
而且,这竟然是现场、限时创作出来的!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才华”二字的理解范畴。
那看似平淡的皮囊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一个瑰丽而浩瀚的灵魂?
此刻,与他并肩而坐,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不同于香水的气息,能看清他说话时细微的表情变化。
沈晚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平稳的语调下,其实跳得有些失了章法。
她偶尔会借着看向窗外的动作,悄悄平复一下心绪。
这个男人,不再是她印象中那个“有些才华的普通同学”了。
他像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孤绝峰峦,让她这个一向自诩冷静、专注于自己艺术世界的人,也忍不住心生仰止,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探究更多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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