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都市的九幽余孽第三日,沈砚正坐在藏阴阁的藏书阁中研究噬魂种子。掌心契约印记传来的剧烈震颤打断了他的专注——五大凶房的印记里,槐安宅的青黛光芒忽明忽暗,像是被狂风撕扯的烛火。
“不好,是槐安宅出事了!”沈砚猛地站起身。
阴阳契约录自动从掌心浮现,录文的书页上,代表槐安宅的图案正扭曲成漩涡状,旁边标注着“空间乱流”、“宅灵本源震荡”的红色警示,字迹仿佛是用鲜血写成,在书页上微微搏动。
苏清瑶听到动静,立刻从旁侧的书架前转身,手中一卷古旧的阴阳堪舆图掉落在地:“槐安宅是五大凶房之首,婉娘的魂体与宅地绑定千年,若是宅地出问题,她的魂体也会跟着溃散。”
沈砚不再多言,催动青駃化作紫金流光,带着苏清瑶朝着槐安宅的方向疾驰。此刻的都市已恢复了几分生机,街道上行人稀疏却安稳,但越是靠近槐安宅,周围的景象便越诡异——路灯忽明忽暗,建筑的轮廓在视线中重叠扭曲,空气中阴阳之力紊乱不堪,偶尔能看见虚幻的影子从墙壁中穿过,那是空间错乱导致的残像。
当槐安宅的院墙映入眼帘时,沈砚倒吸一口冷气。
槐安宅的院门此刻正浮在半空中,门楣上老槐树的纹路疯狂蠕动,原本枝繁叶茂的树冠变得半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虚空。更令人心悸的是,整座宅院在现实中若隐若现,时而凝实如百年前的古宅,时而虚幻如水中倒影,这是空间根基被动摇的征兆。
院内传来婉娘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带着魂体撕裂的尖锐,听得人心头发紧。
沈砚将青駃收回体内,一步踏入扭曲的院门。院内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婉娘的魂体正悬在老槐树下,身体被数道空间裂缝撕扯,青黛色的魂光不断溢散,每一缕魂光飘散,她的身影就透明一分。老槐树的根部,一个古老的阴阳阵纹正发出刺目的光芒,阵纹的纹路繁复无比,沈砚一眼便认出其中部分符文与昆仑虚生死界碑的图案隐隐呼应。
“阿砚……”婉娘看到沈砚,虚弱地伸出手,魂体又被空间裂缝扯去一缕,“这老宅的地下,藏着上古阴阳阵……我的魂体与宅地绑定太久,阵纹觉醒后,便要将我的魂体当作祭品,融合空间之力……”
话音未落,阵纹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细小缝隙,里面传来凄厉的哀嚎——那不是阳间的声音,而是来自九幽深处。
沈砚心头一沉,立刻催动阴阳契约录,录文的金光如网般笼罩住婉娘的魂体,暂时稳住了她溢散的魂光。他低头看向老槐树的根部,阴阳阵纹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阵纹中央的黑洞不断扩大,里面传来九幽的煞气与仙界的灵气相互碰撞的爆鸣声。
“这是上古阴阳转换阵,”苏清瑶蹲下身,指尖拂过阵纹的纹路,一丝血痕立刻出现在她指尖,“能沟通阳间与仙界、九幽,甚至能扭曲空间。阵纹被九幽司主的煞气余波激活,又因婉娘的魂体是千年宅灵,便将她视作了阵眼的祭品。若不及时阻止,阵纹完全觉醒后,不仅婉娘会魂飞魄散,槐安宅还会成为连通九幽与仙界的通道。”
沈砚握紧阴阳契约录,录文的书页飞速翻动,上面浮现出阵纹的破解之法:以宅灵本源为引,契约之力为线,阴阳录为锚,稳固阵纹的空间波动,将其与契约体系绑定。
但方法的后面跟着一行小字:此法需消耗大量契约之力,且若控制不当,施术者可能被阵纹反噬,灵魂堕入空间乱流。
“婉娘,借你的魂血一用!”沈砚高声道,同时将阴阳契约录按在阵纹中央。
录文的金光与阵纹的光芒交融,形成一道金色的契约之线,如灵蛇般缠向婉娘的魂体。婉娘虽不知沈砚的具体打算,却依旧信任地将一缕魂血渡入契约之线。魂血是宅灵的本源精华,这一缕魂血离体,婉娘的身影立刻又透明了几分。
魂血与契约之线融合的瞬间,阵纹的旋转突然变得迟缓,婉娘身上的空间裂缝也开始收缩。沈砚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契约之力正被阵纹疯狂吞噬,若非有阴阳契约录作为中转,他的灵魂恐怕已经受伤。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阵纹中央的黑洞中突然伸出数道血色触手,那是九幽的噬魂煞气所化,死死缠住了婉娘的魂体,想要将她拖入黑洞之中。触手上布满吸盘状的嘴,每一张嘴都在疯狂吮吸婉娘的魂力。
“焚心楼,燃!”沈砚低喝。
焚心楼的素弦立刻现身,手中的火焰符篆化作一道火龙,冲向血色触手。火龙的火焰带着焚心楼的怨火之力,将触手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却无法彻底斩断这些来自九幽深处的秽物。
“天轨,冰封!”沈砚又下令。
天轨的冰龙息喷涌而出,极寒之气将血色触手冻结成冰柱,怨骨灵趁机化作骨刀,将冰柱劈成碎片。但触手断裂后,黑洞中涌出更多血雾,眨眼间又凝聚成新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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