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在耳边呼啸,带着浪涛的轰鸣。他的身影在陡峭的崖壁上时隐时现,每一次伸手落脚都精准而沉稳,七年时光不仅长了年岁与修为,更磨出了他临危不乱的心智。崖顶的风似乎更烈,隐约能听见林莽的涛声从山后传来,那是他七年平淡岁月里,从未停歇的向往与追寻。
攀爬过半,元澈的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回了七年前的听涛小筑。指尖抠着冰凉的岩石,脑海中浮现出王管家那张带着轻蔑的脸 —— 那位管家为何要故意顶撞自己?仅仅是为了试探实力吗?如果是也断不该如此鲁莽。除非…… 他背后有人指使,而那次试探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挑衅。
海风湿气顺着衣领钻进身体,崖壁上裸露的岩石被海浪溅出的水雾打湿,摸上去滑溜溜的。元澈离峰顶已不过数丈距离,想着家里那些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的日常,心神微微一松,右手竟在一块湿滑的石突上打了个滑!
“嗤啦 ——” 指尖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声响,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猛地向下跌落半尺!
看似惊险万分,元澈眼中却未显慌乱。他左手闪电般扣住身旁一道狭窄的石缝,丹田内灵力骤然翻涌,淡青色气流顺着手臂灌注指尖。五根手指如铁爪般深深掐入石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的指尖几乎要嵌进岩石肌理,将下坠的身体牢牢稳住。
就在这时,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从头顶伸了下来,木棍末端还缠着防滑的麻布,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元澈却像没看见似的,甚至刻意偏过了头。他左脚在崖壁上快速摸索,找到一处微小的凸起,猛地用力一蹬,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向上荡起。右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抓住上方一块坚实的岩架,手臂肌肉贲张,硬生生将自己拽了上去。
“呼 ——” 他翻身站上峰顶,胸口因急促换气而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被海风一吹瞬间变凉。
“不够专心,是会让人送命的。”
峰顶边缘,一道熟悉的身影迎着海风站立。风老头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头上戴着宽大的斗笠,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元澈没理会他的训斥,自顾自走到一块平整的岩石旁盘膝坐下,运转灵力平复翻涌的气息。片刻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终于开口道:“风老,我还是想不通王管家的事。”
风老头转过身,斗笠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平淡无波:“你觉得他会是谁的人?”
“不知道。” 元澈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碎石,“但他当年的试探太刻意了。一个正常人,不该犯那种低级错误 —— 明知道会激怒我,还要故意露出马脚,但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不该虎头蛇尾才对。”
“既然这些年都没动静,何必纠结。” 风老头似乎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转身望向崖下翻涌的浪涛。
“可这不合常理。” 元澈追问,眼底满是探究,“他当年敢撕破脸,要么是背后的人给了他底气,要么是他觉得没必要再装了。我总觉得,他当时肯定知道望仙港要发生什么事,才会急于试探我的实力。可他们试探之后为什么再无动作?目的到底是什么?”
风老头忽然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这是小事。”
“小事?” 元澈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猜测有人早晚会来杀我,这也是小事?”
风老头终于侧过头,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刀:“有些人和事,你需要有一天独自面对。”
元澈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他明白风老头的意思 —— 有些坎,必须自己跨过;有些险,必须自己闯过,他护不了自己一世。
“开始吧。” 风老头忽然道。
“是。” 元澈应声,走到峰顶中央的空地,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缓缓闭上双眼。丹田内的灵力如潮汐般起落,淡青色的气流在体表萦绕,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
风老头退到悬崖边,从怀里摸出一枚骨哨,放在唇边轻轻吹响。哨音清越,穿透海风的呼啸,远远传向天际。
不过片刻,天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啼鸣。元澈猛地睁眼,望向声音来处 —— 天边有个小黑点正在快速接近,随着距离缩短,黑点越来越大,渐渐显露出巨鸟的轮廓。
那是一头翼虎,身似猛虎却生有一对巨大的赤红色羽翼,展开时足有三丈宽。它是风老头七年前从三级妖兽海翼豹口中救下的幼崽,这些年一直被养在峰顶,成了元澈最 “凶狠” 的陪练。元澈嫌它每次交手都爱耍赖,便给它取了个绰号 —— 大傻鸟。
“唳 ——” 翼虎展开双翼,带着凌厉的劲风俯冲而下,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峰顶。它那双闪着寒光的利爪前伸,直指元澈的后背。
元澈不慌不忙,脚下步伐变幻,身形如鬼魅般向左侧滑出丈许,避开了翼虎的扑击。同时右拳凝聚灵力,带着淡青色的光晕反手轰向翼虎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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