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沉入了富士山的背阴面,最后一丝余晖被厚重的云层吞噬。青木原树海瞬间从暮色转入了令人窒息的黑暗。
浓雾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扭曲的树根间弥漫。
绫波丽子跌跌撞撞地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她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入气管,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往日里那件象征着绝对权力、众人惧怕的白大褂,此刻已经被树枝挂得破破烂烂,沾满了黑色的腐殖土和暗绿色的苔藓。她原本那条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长裤,在慌不择路的逃亡中被锋利的枯枝挂住,从右大腿侧面直到膝盖,被硬生生扯开。
冷风灌入,大片平日里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暴露在充满了瘴气的空气中,上面几道被荆棘划出的血痕,泥水顺着大腿滑落,狼狈不堪。
她的一只高跟鞋早就跑丢了,那只脚裹着残破的丝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冰冷刺骨的黑泥里。
“该死……该死!”
即便狼狈至此,绫波丽子依然习惯性地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歪向一边的黑框眼镜。她的眼神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因疼痛和羞耻而产生的怨毒。
“那群废物……竟然让人闯了进来……还有那几个忍者……也是废物!”她用日语恶毒地咒骂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尖锐,“等我回了本部,要把你们统统拉来做实验!”
就在她靠在一棵冷杉树上喘息时,前方的浓雾中,突然出现了几个摇摇晃晃的黑影。
那是几个衣衫褴褛、头发结成板状的男人。他们背着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尸臭和酸腐的恶臭。
这是树海特有的“居民”——拾荒者。他们常年躲在树海深处,搜寻自杀者的遗体,扒下死人身上的手表、钱包,甚至金牙。
绫波丽子眯起眼看清了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在她眼里,这些人虽然肮脏,但那是“劳动力”,是低贱的“素材”。
她挺直了腰杆,拿出了在实验室里颐指气使的架势,尖声喊道:
“喂!那边的!你们这群垃圾,看什么看!”
几个流浪汉停下了脚步,迟钝地转过头。
绫波丽子厌恶地捂住鼻子,命令道:“快过来扶我!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把我送到公路上,我会给你们钱,给你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钱!”
那几个流浪汉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们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动了一下,然后死死地钉在了绫波丽子的身上。
在他们眼里,这不再是什么博士,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大人物。
他们很少在树海深处看到活着的女人。虽然眼前这个女人脸长得普普通通,还带着伤,一身泥泞。但她是活的,是热的。
尤其是那条裂开的西装裤下,那截白得在黑暗中发光的丰腴大腿,以及衬衫因为扣子崩开而隐约起伏的曲线,瞬间刺激了他们早已退化的大脑中最原始、最肮脏的神经。
“活的……”
一个缺了门牙的流浪汉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噜声。他贪婪地盯着绫波丽子,就像盯着一块从天而降的鲜肉。
“是个活女人……”
旁边的另一个流浪汉扔掉了背上的死人财物,往前跨了一步,声音沙哑:“我先看到的。”
“放屁!是我先听到的!”另一个年纪最大的流浪汉推了他一把,“我年纪大,按照规矩,是我的。”
绫波丽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却又太陌生。那是她在实验室里看着小白鼠、看着那些被绑在实验台上的“素体”时的眼神——那是看“物品”的眼神,赤裸、原始、充满了占有欲和破坏欲。
只是这一次,她是那个“物品”。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绫波丽子惊恐地后退,剩下的那只高跟鞋陷进烂泥里,让她站立不稳。
“我是科学博士!我是政府的人!”她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用身份压人,“你们敢碰我一下,警察会把你们全抓起来!滚开!滚开啊!”
“政府?”
带头的老流浪汉嗤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他猛地扑上来,一只粗糙如树皮的大手死死抓住了绫波丽子的脚踝,用力一拖。
“啊!”
绫波丽子重重摔在黑泥里,还没等她爬起来,几双脏手已经按住了她的四肢。
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混合着浓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直冲她的鼻腔,让她几欲作呕。
老流浪汉蹲下身,伸出手,粗暴地捏住了绫波丽子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张如同恶鬼般的脸。
“管你是谁,”老流浪汉咧嘴一笑,“既然到了树海,就是树海的东西。树海的东西,就是我们兄弟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几个早已按捺不住的同伴,嘿嘿笑道:
“兄弟们,大家别抢,人人有份……”
“不!!!放开我!我是绫波——!!”
绫波丽子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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