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四年冬,随着北伐诏书的颁布,整个大宋的战争机器彻底开动。汴梁城外,旌旗蔽空,刀枪如林,一场酝酿已久的北征,终于拉开了浩荡的序幕。赵匡胤身着金甲,外罩赭黄战袍,于校场登台拜将,亲授节钺,随即率领禁军主力,浩浩荡荡向北进发。
大军分为前、中、后三军,阵容鼎盛。前军以精锐骑兵和轻装步兵为主,由曹彬、潘美等年轻将领统帅,负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扫清前进障碍,并作为大军触角,探查辽军动向。中军乃主力所在,赵匡胤坐镇其中,石守信、李继勋等宿将护卫左右,步骑混编,甲胄鲜明,士气高昂。后军则多为辎重辅兵,负责运输粮草、器械,由可靠将领统筹,确保补给线畅通无阻。
大军出汴梁,过黄河,一路北上,军容整肃,纪律严明。赵匡胤严令不得扰民,所过州县,秋毫无犯,反而因王师到来,许多饱受辽军小股部队袭扰的边境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更增添了军中士气。
北伐初期,宋军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辽国方面,虽然南院大王萧挞凛早有预警,并做了一定部署,但辽主耶律璟昏聩,对南朝此次决死的决心估计不足,边境驻军多数仍保持着以往小规模袭扰的惯性思维,并未料到宋军会如此果断地大举北上,且是皇帝亲征。
宋军前锋曹彬部,兵锋直指辽国设在边境的几个重要前哨堡寨。这些堡寨规模不大,守军多则千人,少则数百,原本是辽军南下劫掠的跳板和据点。面对宋军主力泰山压顶般的攻势,以及随后跟进的、装备了大量强弓硬弩和攻城器械的中军,这些堡寨的抵抗显得尤为无力。
在易州外围的“狼牙寨”,宋军首次遭遇了成建制的抵抗。守寨的辽军千夫长颇为悍勇,凭借寨墙和地利,试图负隅顽抗。宋军并未急于强攻,潘美指挥前锋部队,以神臂弓(手掌张弩)进行远程压制,密集的箭雨将寨墙上的守军压得抬不起头。同时,工兵迅速上前,用沙袋、木板填平寨前的壕沟,并用简易的撞车冲击寨门。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寨门便被撞开,宋军步兵结阵涌入,与寨内辽军展开巷战。那辽军千夫长虽勇,却被数名宋军军校结阵缠住,最终被乱枪刺死。狼牙寨遂克。此战斩获数百,缴获粮草、马匹若干,宋军自身伤亡轻微。
消息传回中军,赵匡胤颔首嘉奖,下令厚葬那名战死的辽军千夫长,彰显王道。随即,大军继续推进,兵临易州城下。易州乃边境重镇,城墙高厚,守军约有五千。然而,守将见宋军声势浩大,皇帝亲临,又听闻狼牙寨迅速被克,心知野战无望,守城亦难持久,更恐后路被断,在象征性地抵抗了一日后,竟趁着夜色,率领主力弃城而走,向北退往涿州方向。
兵不血刃,易州光复!
易州的收复,意义重大。这不仅是一个州府的得失,更极大地鼓舞了宋军士气,也动摇了辽国在南京道南部的防御信心。赵匡胤入城,安抚百姓,重申军纪,并在此设立前线指挥部,命令后续部队迅速接管城防,巩固战线。
与此同时,另一路由李继勋指挥的偏师,也向西南方向的洺州、邢州等地发起攻击。这些地区原本就是汉地,百姓心向故国,辽国在此的统治本就不算稳固。面对宋军压境,当地驻守的辽军和依附辽国的汉军更是士气低落,稍作接触便纷纷溃散或请降。数日之内,洺州、邢州相继克复,宋军兵锋直指磁州。
北伐伊始,宋军可谓势如破竹,一连收复易、洺、邢数州之地,兵锋锐利,声威大震。军中上下,皆以为辽军不过如此,收复幽蓟,指日可待。捷报传回汴梁,朝野一片欢腾。
然而,在这片凯歌高奏的背景下,并非没有隐忧。随军行动的“武林总联络使”汪镇远,以及他麾下由各派高手组成的先锋斥候队,却传回了一些不同的信息。他们发现,辽军虽然在正面战场一触即溃,但其小股精锐骑队的活动并未停止,反而更加诡秘,不断袭扰宋军的粮道和侦察小队,行动飘忽,下手狠辣,显然是接到了新的指令,改变了战术。此外,在一些收复的城镇中,丐帮弟子也发现了少数身份不明、形迹可疑的江湖人物在暗中活动,不似中原路数。
这些零碎的信息被迅速汇总,呈报至赵匡胤和段思平面前。段思平只是静静听着,未发一言,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了然。赵匡胤则下令前军斥候与江湖义士加倍警惕,扩大侦察范围,务必摸清辽军主力的确切动向和意图。
大军在易州稍作休整,补充粮草,便继续向北,朝着幽州的方向挺进。初冬的寒风已然凛冽,但将士们心中却燃烧着炽热的战意。然而,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势如破竹的开局固然可喜,但幽州坚城,以及那尚未露面的辽国名将萧挞凛和他麾下的精锐,才是此次北伐真正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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