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校长刚迈开步子,女孩第二次叫住了他。「这个给您,校长。」
从样子判断,那应该是一顶花圈,但是帕特里克没有在上面看到任何花朵。「这是用接骨木拼成的。」艾丽卡怯怯地说。她一直将这东西藏在身后。他想,原本打算是当给我惊喜的吧。但是我却用那种态度呵斥他们。他注意到她手上没有戴戒指————所有学院学生的标配法器。「你说接骨木?」
女孩点头。「用的是你们的戒指!?」所有的学生点头。「听到您要走的消息,我们想一定要给您做些什么,能帮上忙的东西。」
「而且也想给您留下一些纪念。」一个金发碧眼,相貌可爱的男孩接着说:「好让您知道,我们一直陪在您身边,校长。」
「所以他们一起做了这枚戒指,帕特里克。」凡妮莎接过话:「虽然是一枚大得戴在脖子上的戒指。」
校长深呼吸,伸手接过学生们的馈赠。艾丽卡递过项圈后,双手尴尬地垂在身体两侧。「里面有大量的魔力,我们所有人的魔力。」金发男孩说。「还有,你可以先施放一重阿西罗魔法屏障,附上一些进攻魔法。如果抵挡不住,就把魔法屏障缩小,但一定要缓慢,按部就班。魔法不受限于形态,只受限于想象,记住这点,帕特里克。」
「谢谢你,皮尔斯。」他有些哽咽,「谢谢你们。」
学生们行沉默礼,这是古时阿蕾克西亚对出征英雄的礼仪。那个年代,外出打仗犹如家常便饭,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没有对生者热情地欢送,也没有对死者悲痛地悼念。阿尔贡人用沉默来诉说,用行动来抗争。有几个女学生流下了眼泪,帕特里克·福特没有看漏,因为他也一样。「贝拉,传送门。」
贝拉·科恩依旧用用右手托着下巴,背对着他。她伸出左手,对着地板上的法阵中的一滩积水,念出咒语:「???????,Δεν ?χει την π?λη του φ?λλου πορτ?ν。」话音刚落,积水开始震动,法阵放出青色的光芒。水珠似乎受到了牵引,开始隔空上爬。数秒内,一片薄薄的水幕像是镜子一样伫立在帕特里克·福特眼前,一道无扉之门。
校长再次检查自己的行囊,贝拉·科恩依旧用后背招待他,似乎再也不会转过头来。「贝拉。」男孩说,「还有凡妮莎,伊芙琳。」多兰纳尔院长盖上最后一个行李箱,转过身子。「学生们就拜托你们了。」
莫斯兰德尔院长凡妮莎脸上依旧展露出自信与神秘。她摆了摆手,伊芙琳微笑,点点头。贝拉·科恩什么都没有回应。
校长对厨娘表达了感谢,后者正在将不知道是汤还是羹的粘稠物倒进一个个木碗里。这也许是他们在圣·阿西尼的最后一顿饭,谁也说不准。
帕特里克·福特一头扎进自己的命运之门里。
「总而言之,如果要靠第二种方法,我们就需要一些法师......」瑞卡德·帕法海姆第二次在谈及魔法话题之时被打断。他盯着破门而入的士兵,不发一语。士兵开始后悔自己没有事先通报。「说吧。」他命令。「有两名皇家传信官求见,大人。」
「两名?」公爵有些诧异。「让他们进.......」不等他说完,两名地精从门口挤进来,士兵吓得马上制止。「公爵大人。」其中一名个子稍高的地精开口:「我们带来了洛耶斯爵士的口信还有问候。」他有着和所有地精相同的大脚与大眼,还有瘦削的身材。从他颇长并且成弯钩状的鼻子能判断出是卢汀地精。两人身着布衣,都戴着一顶灰色小毡帽。帕法海姆公爵示意士兵退下。大门关上后,公爵从椅子上起身。「感谢两位先生的不辞劳苦。我该怎样称呼两位?」
两名地精面面相觑。在他们的记忆中,人们都恨不得他们在汇报完口信后马上离开,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在意。「您可以叫我艾达荷(Idaho),大人。」高个的说。「我叫哈莱克()。」另一位回答。「你们两位看起来真像。」派普·伯利德认真打量着两个信使,「体型、相貌、神态、就连帽子都一样。」
「我们是兄弟。」哈莱克看了看艾达荷然后说:「其中,我是哥哥。」帕法海姆公爵点点头:「传信官兄弟。有意思。」
「我觉得我应该开始汇报了, 大人。」艾达荷感觉再聊下去就会聊出家常,他们在哪里出生,几岁断奶,几岁开始挖地洞。「请说吧,孩子。」公爵重新坐下:「洛耶斯爵士为我们带来了什么帮助?」
「事实上,我们已经快一百岁了。」哥哥哈莱克突然说。弟弟艾达荷深吸一口气入肺,然后往兄长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别说无谓的事,哈莱克!」他咬着嘴唇,低声说。不幸的是,那一声拍得很响,余音回荡,扯出无尽的尴尬。
幸好,瑞卡德·帕法海姆尴尬的笑声化解了尴尬的沉默。「好吧,原谅我,两位老先生。平日与年轻人的相处已经让我对时光失去了有效的判断。」他接着说:「现在请告诉我们,洛耶斯爵士带来的口信是什么?」
「爵士的口信比较复杂,我将会分阶段说明。」哥哥哈莱克从自己的小背包里翻出一小叠牛皮纸与一支沾了墨水的羽毛笔。「他首先想知道现在城外的战况。」
「很不理想。」大派普抢在公爵之前说:「我们勉强顶住了哥德玛人的攻势,但是按照这个形势,撑不了多久。」帕法海姆公爵缓慢地点头。哈莱克用手拨掉了羽毛笔上的一些泥块,弟弟再次呵斥他:「这里是城堡!」
「没关系,艾达荷。」瑞卡德笑着说:「这里没有地毯。」
「很抱歉,大人。我哥哥总是随心所欲。」
「这也不是坏事。」
「您大概估算,城外的抵抗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没有办法估算。」公爵有些不情愿地摇头。「增援源源不断,哥德玛根本就不怕在我们的城门前损失兵力。照目前的形势,他们势必要将瓦弗洛完全拿下.....你在干什么?」
哈莱克趴在地上,用羽毛笔在牛皮纸上涂涂画画。「呃,」他片刻之后抬头:「我在记录一些关键信息......」
「请到那边的桌子上去,先生。」帕法海姆公爵用手指了指,眨眨眼。「你们都习惯这样子写东西?」
「当然不是,大人。」哈莱克咕哝:「只是从来没有人会邀请我们在桌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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