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四十分,楚清辞和沈砚卿跟随赵总重新进入疗养院主楼。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几道交错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飘浮的灰尘。警方的勘查灯还留在大厅,投射出惨白的光。
“警察提取完证据就先走了,说等白天再来做更细致的勘查。”赵总压低声音,在这空旷的建筑里,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我仔细检查过了,除了那个隐蔽房间,其他地方都没动过。”
三人走上二楼。隐蔽房间的门还敞开着,书架被推到了墙边。房间里的桌子和椅子明显被移动过——桌子被拖离了原位,椅子翻倒在地。
沈砚卿蹲下身,用手电筒仔细照射地面。在桌子腿原来的位置附近,灰尘上有清晰的拖痕。“他搬开桌子,检查了桌子底下。”
“找东西。”楚清辞想起周文彬的话,“周医生说当年把一些实验资料藏在这里。但他说已经处理掉了。”
“也许没处理干净,或者……”沈砚卿站起身,“他说了谎。”
赵总有些不安:“楚总,沈总,这事要不要告诉周医生?毕竟是他以前的地方。”
“暂时不要。”沈砚卿做出决定,“他身体不好,不能再受刺激。而且,入侵者未必是冲着他来的。”
他环顾四周:“赵总,明天一早你安排人,把这里彻底检查一遍。墙面、地板、天花板,每一寸都要查。如果有隐藏空间,找出来。”
“好。”赵总点头,“我还认识一个做建筑结构检测的朋友,可以请他带专业设备来。”
凌晨十二点半,三人离开疗养院。下山路上,楚清辞的手机响了,是李律师。
“楚总,监控录像我拿到了一份拷贝。”李律师的声音很清醒,显然也没睡,“警察那边我联系了一个老同学,他同意我们保留一份用于自行调查。我看了几遍,有些发现。”
“什么发现?”
“入侵者很专业。”李律师说,“戴着手套,鞋子上套了塑料袋,没留下明显痕迹。但从动作看,他对这里很熟悉——直接上楼,没有犹豫。而且,他带的撬锁工具很专业,不是普通小偷用的。”
楚清辞心中一沉:“会是周明宇的人吗?”
“可能性不大。”李律师分析,“周明宇现在和我们是合作关系,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而且,他要找什么完全可以直接问我们。”
“那会是谁?”
“不知道。但我已经让我同学帮忙查近期有盗窃前科、又懂开锁的人。”李律师顿了顿,“另外,我还查到一件事——上个月,有人在市档案馆调阅了疗养院当年的建筑图纸。调阅记录显示,申请人是‘省建筑史研究会’,但具体是谁没留名字。”
建筑图纸?楚清辞和沈砚卿对视一眼。如果入侵者提前看了建筑图,那他对疗养院的熟悉就说得通了。
“能查到具体是谁吗?”
“很难,档案馆管理不严,很多登记信息不全。”李律师说,“但我同学说可以试试从监控查,档案馆大厅有摄像头。”
挂断电话,车子已经驶入市区。深夜的街道空旷安静,只有零星几辆车驶过。
“砚卿,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楚清辞看着窗外,“如果只是找东西,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我们昨天刚和周文彬谈完,今天疗养院就被入侵。”
沈砚卿专注开车,眉头紧锁:“也许不是巧合。也许有人一直在关注疗养院,知道我们接触了周文彬,担心他说出什么,所以急着来找东西。”
“会是谁呢?当年的知情人?”
“可能。”沈砚卿点头,“而且,这个人可能比周文彬更清楚那些资料的价值——或者,更害怕那些资料被找到。”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半。两人简单洗漱后躺下,但都睡不着。楚清辞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种种。
“砚卿,我有个想法。”她忽然说。
“什么?”
“明天施工启动,会有很多人上山。”楚清辞侧过身,“入侵者如果还想来,可能会趁乱行动。我们可以设个陷阱。”
沈砚卿也转过身:“你是说,故意留个破绽?”
“对。”楚清辞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让赵总找人在隐蔽房间做点手脚,看起来像在检查,但留个空隙。然后我们暗中监控,看会不会有人上钩。”
“风险很大。”沈砚卿思考着,“但如果成功,就能抓到人。不过需要警方配合。”
“李律师的老同学……”
“我明天联系。”沈砚卿握住她的手,“现在,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
楚清辞闭上眼睛,但思绪依然纷乱。在即将入睡的边缘,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入侵者真的和当年的事有关,那他找的,可能不仅仅是实验资料。
也许,是更危险的东西。
清晨六点,楚清辞被手机闹钟叫醒。窗外天色微明,秋日的晨雾笼罩着城市。她轻手轻脚下床,不想吵醒沈砚卿,但他已经醒了。
“我也醒了。”沈砚卿坐起身,“今天开工第一天,得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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