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清水秀的僻静地方,陈九川盘腿坐在一棵杏树下缓缓吐纳。
少年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
站着的自然是萧乱云,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便是刘笛洞了。
刘笛洞躺在地上重重喘着气,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脸庞青肿不堪,再加上那还未仔细整理的胡茬,真是狼狈又不堪到了极点。
他双目无神,呆滞的看向天幕处缓缓飘过的云层。
“姑娘,你这下手确实狠了点。”
刘笛洞沙哑着嗓音苦涩道,体内气机絮乱不堪,身上就更别说了,光是肋骨就断了五六根,大腿处断裂的胫骨刺出皮肉,鲜血淌了一地,如果不是他蜕生境的基础还在,别说还能醒着讲话,这条小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萧乱云没去看刘笛洞的惨状,缓缓走到陈九川身边弯腰拾起一个布袋,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些精致糕点,她捻起一块桂花酥一口下去就是半块,丝毫没有女子的文雅吃相,含糊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尽力调整状态,之后继续。”
刘笛洞连忙道:“萧姑娘,你这么个打法,总得给我个解释吧,又不准我还手,我刘笛洞自出生起还没如此窝囊过!”
他此刻真是有点害怕了,虽说不怕死是不怕死,但人家这么个打法,一拳拳专门往命门处招呼,哪怕是再不怕死的人也不想这么窝囊死去。
那是活生生疼死的啊!
“少说废话,你不是要跌境吗?谁叫你一条路走到黑的,你之前四境根基有多厚,跌境就得吃多少苦,不把你的气血全部耗干,你怎么跌境?”
萧乱云眉头一皱,要是按她的性子来说,讲究的就是一步到位,要不是怕刘笛洞实在扛不住就这么被她活生生打死,她连一次休息的时间都不会给他。
眼下已经是第三次给他时间喘口气了,萧乱云都已经有些不耐烦。
陈九川始终没睁开过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自己吐纳调息,刘笛洞不止一次想换个办法,比如钝刀子割肉,哪怕是拿刀子给他全身割开口子流失气血也比这样要好。
只是面对刘笛洞那哀求的眼神,陈九川看都不去看,反正又不是他吃苦,关他屁事。
刘笛洞咬咬牙,脑袋一阵迷糊,失血过多已经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一狠心,强忍着断骨挤压内脏的剧痛把腿骨掰直,再次躺下身后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身上那些伤口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
他看着大腿处几乎看不出的伤口恨不得自己给撕开,这个一路顺风顺水的年轻人就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痊愈速度这么快!
“人生不如意啊!”
刘笛洞喃喃自语,想着想着又想起了那个姑娘,被打得这么惨都没哭过的年轻人此时眼泪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人生痛苦的时候未必会有多么想哭,可一旦想到些真正入了心的事情那就比挨十顿打还要难受,那是戳到了心窝子的委屈。
时间一到,萧乱云准时站起身,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一步步朝着刘笛洞走去。
刘笛洞血性也上来了,一骨碌爬起身,咬牙喊道:“来吧!老子还会怕你个丫头片子?!”
萧乱云撇了撇嘴,下一刻消失在原地。
刘笛洞暗道不好,只是豪言壮语都说出口了,此时认怂饶是他这个没有什么底线的家伙都做不出来。
砰然一声,年轻人瞬间飞起狠狠砸在树干上,只是一脚就让他再也无力起身。
可萧乱云仍旧不罢休,稍微闭眼感知了一番刘笛洞的状态之后再次上前,抓着他的胳膊,五指成爪,狠狠一撕!
原本昏死过去的刘笛洞愣是被这一下给痛醒了,看着手上五道深深血痕,手腕处鲜血喷涌而出,这次他再也维持不住,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白的像纸一样。
萧乱云这才满意点头,如法炮制,抓起刘笛洞另一条胳膊又是狠狠一撕,两条血柱飙出,刘笛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
“可....可以了吧?”
刘笛洞有气无力道。
他已经能感觉到手脚开始变得冰凉,这种情况别说是踏入武道,自从开始练拳打熬体魄开始,就从来没有感受到这般虚弱。
武夫根基说到底就是人体生机,根基受损便是生机衰弱。
萧乱云淡淡道:“差不多了。”
随后一掌拍在刘笛洞心窝,掌心气机如龙,如同走水蛟龙,沿路气浪翻涌,来自于萧乱云的气机裹挟着刘笛洞经脉内的气机尽数冲入血肉之中!
气机至阳至刚,如果不加以控制伤身都是轻的,这一掌比起之前那几顿打都要来的“痛彻心扉”,沿路经脉在萧乱云的刻意控制下将将好处于一个微妙境地,如果稍微再重一点,就是经脉寸断的下场,那就不是跌境,而是武道废止的局面,如果轻一点,那么残存的蜕生境根基又会维持住四境根本。
如果不是萧乱云有这般恐怖的控制力,换成另一人的话,这一掌说不定就要了刘笛洞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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