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茹的宝马X7穿过熙熙攘攘的旅游区，停在一座仿古建筑前。
雕花门楣上挂着黑底金字的招牌——“月华翡翠阁”。
“到了，这是我的旗舰店。”杨月茹摘下墨镜，得意地笑道。
林宇跟着下车，目光扫过门口排队的旅游大巴。
导游正挥舞着小旗子，用扩音器喊着：“各位团友注意！这里是滇南最大的正规翡翠商场，假一赔十！购物满五千元赠送精油SPA券……”
推开沉重的红木大门，冷气混着檀香味扑面而来。
店内装修极尽奢华，水晶吊灯将光线折射在无数翡翠摆件上，柜台里的镯子在水晶射灯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十几个穿着民族服饰的销售员正在向游客热情推销：
“阿姨您看这款春带彩手镯，今天特价只要三万八！”
“老板，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坑冰种啊！”
杨月茹带着林宇穿过人群，沿途的店员纷纷低头问好：“杨总好！”
“生意不错啊，就是价格有点虚高了。”林宇注意到一个东北大妈正在刷卡买下一条标价十二万的糯种镯子，那镯子实际价值不会超过两万。
杨月茹笑道：“旅游区的翡翠店都是跟旅行团有合作的，到时候要给他们分成，再说这边经营成本也高，不卖贵点挣不到钱。”
拐过一道屏风，两人来到员工通道。
杨月茹在指纹锁上按下拇指，大门打开。
与外面的喧嚣不同，里间仓库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恒温恒湿的储藏室里，数十块原石整齐陈列在防震架上。
正中央的操作台上，赫然放着那块368号莫西沙料子。
“阿泰手脚挺快的。”杨月茹抚摸着石头粗糙的表皮，突然转身对站在角落的店员说，“去把玉雕师傅叫来。”
林宇绕着原石慢慢踱步。
“你是师从哪个师傅的？看石头的眼光这么厉害。”杨月茹倚在操作台边问道。
“读大学时选修过地质学。”林宇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杨月茹眯起眼睛，刚要说话，仓库门再次打开。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师傅走进来，手上布满老茧，右眼戴着寸镜。
“杨总。”老师傅点点头，目光立刻被台上的原石吸引，“哟，莫西沙的脱沙料？”
“切开来看看，小心点。”杨月茹递过一支中华烟。
老师傅没接烟，而是从工具箱里取出记号笔，沿着石头的松花走向画了条线：“从这里下刀？”
林宇突然开口道：“不，从这里。”
他指向一处不起眼的凹陷。
“斜切30度角。”
切石机启动的轰鸣声中，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金刚石锯片缓缓落下，与石皮接触时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细碎的石粉飞扬起来，在灯光下形成一团朦胧的雾。
“见雾了！”老师傅突然喊道。
切口处泛起一层白蒙蒙的晶体，这是高种水的标志。
随着锯片深入，雾气渐渐变成淡绿色，就像冰川中融化的雪水。
当锯片完全切过时，老师傅关掉机器，用清水冲洗切面。
水流冲去石粉的瞬间，切面如同凝固的湖面，通透的质地让放在后面的手指都几乎可见。
丝丝缕缕的阳绿色飘花如同水草般在冰底摇曳，光线在内部折射出七彩的荧光。
“高冰飘绿花，还是老坑玻璃底！”老师傅的声音有些发抖。
杨月茹猛地转头看向林宇，眼中闪烁着光芒：“一万块买的石头，现在至少值六百万，放在我店里卖，大概能卖到八九百万。”
林宇淡定地擦了擦手上的石粉：“我说过，六百倍的利润。”
杨月茹的手指从翡翠切面上滑过，冰凉的触感让她眯起了眼睛。
忽然，她转身，指尖轻轻挑起林宇的下巴，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今天表现不错啊，一出手就有了，今晚奖励你。”
林宇喉结微动，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那倒不必了，欠的人情能还上就行。”
杨月茹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
她收回手，眼神锐利如刀：“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谈人情。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了，以后你帮我做鉴定，我分你钱。亏了算我的，赚了你有份。”
林宇挑了挑眉：“听起来很公平。”
“当然公平。”杨月茹忽然又笑了，仿佛刚才的冷厉只是幻觉，“所以今晚的奖励，你要还是不要？”
林宇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那今晚奖励什么？”
杨月茹的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这里有家情侣酒店不错，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去。”
咳咳！
一旁的老师傅实在看不下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杨总，这块高冰种要怎么做？”
杨月茹头也不回，随意地挥了挥手：“老规矩，能出镯子出镯子，不能出镯子就出吊坠。剩下的边角料别浪费，磨几颗戒面。”
老师傅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起翡翠，走向另一侧的工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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